板去南边发财了。
日子像数念珠?般,?天接着?天,从手中滑去,串成周,串成月,串成年。
?五时,我去了华西实习,遇到?个很好很照顾我的师兄。巧合的是,他就是我高中同学王者的哥哥,王砚礼。?开始我都没认出来。
毕业后,我跟着他?起考了家乡那边的公安编制,在刑侦?队里工作。抱着以后说不定能和周海晏?起共事的期望。我不怕苦不怕累,胆子还?,他们有时候会夸我比男?还能干,说我给女法医长了脸。
这六年里,当我对所有事情都厌倦的时候,我就会想起他,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?活着、存在着,我就愿意忍受?切,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很重要。只要?想到他,时间都变得不堪?击。
我?直捉摸不透,和他们在?起的日子怎么能既漫长又短暂,所以我反复回味,仅靠回忆活着,就已经足够幸福。删除他们在我??中出现的任何?个瞬间,我都不能成为今天的我。
……
这天,我正在写报告。
突然间心脏抽搐,笔从手里掉了下去,滚到脚边。心像是要碎了?样,疼得呼吸不上来,整个?手脚都开始发麻,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流,难过到想吐。
好像遥远的地方,与我精神相连而又息息相关的树正在被砍倒。
「河清,你怎么了?」
?旁工作的师兄王砚礼看见我这副模样,慌忙快步过来看我。
我?把拽住他的衣袖,「师兄,我想请假。就现在,去普济寺。」
这些年,偶尔也会有这种心慌的情况,但从没有今天这么强烈。
爱上?个?,就好像在侍奉着?个随时会陨落的神,轻重缓急的呼吸都与他有关。
我太害怕了,必须得依靠什么汲取点安全感。他们说,普济寺求愿最为灵验。
当?无能为力到绝望的时候,就只能寄托于信仰。
直到站在寺庙前,我的心还在发慌。雨下得很?,师兄不放心我?个?过来,默默在边上撑着伞陪我。
我不肯打伞,我怕心不诚,佛听不到。
他见劝不动我,于是自己也不打了。没?会儿身上全湿透,在旁?眼里我和师兄成了两个精神失常的落汤鸡。
天空阴沉,天边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,雨声连成?片轰鸣,石道两边的树木疯狂摇晃,豆?的雨滴劈头盖脸砸下。
行?都在躲雨,直直杵在?雨中的我们突兀又怪异。
佛寺建于山上,?百零八道台阶,从山脚到山顶,我不顾旁?眼光,?跪三叩首。
头顶触底,膝盖跪地,闷重的磕撞声被雨滴打散,声声都在替他求着平安。无数次双手合十间,唤的是他的名字。
额头被砂砾磨出血,膝盖磕到淤青,我只求佛祖看到我的?片诚心。
咬牙爬完最后?级台阶,佛寺的?门却渐渐在我眼前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