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暗暗捣鼓了几下,就算不为蔡豆豆,也得为了自己莫名挨的那一巴掌讨个说法。
苏芷若注视着她的眼睛,像是在劝诫,又像是在讨说法:“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,只有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。”
女人双眼通红,拽着木质办公桌边沿的手指缩紧,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突起,她那双浓黑的眼睛渐渐被雾气笼罩,嘴角抿着笑,说:“不被爱的人是你,我们早就订了婚约,要不是你的出现,我现在已经是陈茗的合法妻子,早就过上了夫妻生活。你说我是第三者,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?”
这话句句戳苏芷若的心,她没想到这一切居然与她想象的截然相反,此刻她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,手里拽着的唯一一条救命藤蔓都松断了。
也就在她心情低落到谷底的时候,办公室的门板被外面的陈茗拍得砰砰响,苏芷若顿时清明过来,怒火也被这聒噪的敲门声再次唤醒。
这一切的源头是陈茗,他伤害别人她管不着,但他伤害的人是她从小到大的闺蜜。
这个世界上除了爸妈跟姥姥姥爷,没有人比蔡豆豆在她心里来得重要。
想到这,苏芷若大步跨过去,一把拉开门,挥手一巴掌再次扇在陈茗脸上。
她用那种要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他,字句清晰的说:“姓陈的,蔡豆豆现在跟你再没任何关系,你要是再找她,我绝不放过你。”
说完,转身离开。
一堆躲在屋外偷听的男男女女见着苏芷若那气火上天的脸,吓得纷纷退散开,明明是她硬闯了别人的办公室,却没人敢阻拦。
想想,还真是多亏了穆少臣,不然别说是她能进来走这一招把事情搞清楚,就是走在大门口便早被保安扣下了。
穆少臣修长的身躯斜斜靠着车门,依旧一双邃眸藏匿在灰黑色墨镜后,嘴里嚼着东西,腮帮子时不时会很明显的动两下。
余光透过墨镜的镜片边缘扫到至茶庄大门晃悠着走出来的身影,他伸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拉吧下几分,刚好足够露出一双闪着打量目光的眼睛。
他是亲眼目睹着苏芷若进门的,那时满腔怒火,风风火火就冲了进去,怎么这会儿没到半小时出来搞成这副锒铛样。
穆少臣说不准心里是好笑多,还是好奇多,只觉着她那缓慢中带着踌躇的步态,乱糟糟耷拉在脸颊的几缕发丝看上去实在令他捉摸不透。
总之进门撕一场,先搁着输赢不管,她也不可能是进去时光鲜整齐,还能原模原样的出来。
设想两个女人掐架,那不是扯头发就是甩嘴巴子的,能好到哪儿去?
不过在苏芷若步步靠近时,答案也随着呼之欲出,依照她那脾性,倘若她是掐赢了,不至于会是头低得要埋进土里的姿态,面上绝对是复仇后的酣畅淋漓加之眼神里赤裸裸的优胜感。
直至她走到离他一米多远的距离时,才发现她左脸上那团血红的手印,穆少臣微弯着腰身看了几眼,语气平淡如常的问:“真被打了?”
眼里的水渍在眼眶转了几圈,她低着头说:“穆帅,能什么都别问吗?”
“当我真稀罕你那破事?”
傲娇如穆少臣,别人都下了拒绝令,他不说点什么把话怼回去,又怎能留住他那比天大的面子。
可他不知道,这一说,平时算且低眉顺眼的苏芷若就跟炸了毛的猫一般,双眼一瞪,语气毫不客气的梗着脖颈回他:“没错,只有你的事才是事儿,别人的都是破事,既然这破事您不稀罕,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?”
从陈茗那儿出来,她浑身就跟被十几道麻绳捆住了似的,上上下下不舒畅,左想右想都憋屈。
她的脾气劲儿见涨得令他有些后知后觉,穆少臣幽深的黑眸看了她差不多三秒有余,说不清是嘲笑还是激将的语气说:“瞧瞧你这德性,平时一副张牙舞爪的,关键时刻就成了软爪子,合着就是长了副尖牙利爪瞎吓唬人呢?”
苏芷若不想说话,偏偏穆少臣还死要赶着往上凑,就跟蜜蜂见着她脸上有甜糖似的。
“穆帅,别掉了你大少爷的高贵形象,跌面份儿。”向天发誓,她不是故意造次激他,只是想让身边的人安静安静。
谁说穆少臣心里没憋着气儿,他是一心想要旁敲侧击的从她嘴里套话,可她嘴巴就跟缝了针线似的,你越是撬话,她越是闭得紧,急了还撵人。
“比起你这动静,我再不顾形象也比你好个千百倍。”
苏芷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明显的凑热闹,她一口气顶到了嗓子眼,刚想趁着火气不怕死的跟他怼几句,但话到嘴边,她忽地跟泄气皮球似的没了下一步动静。
穆少臣见刚给她套得要开口,一下子又没了声,心里那叫一个急得奇痒难耐,活跟人拽着鸡毛在他心窝子上挠来挠去,又不给他个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