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哭丧着离开的齐瑶依,沫诗缈不由打趣道:“十皇子这般,难道就不怕被人指责不顾兄妹情谊?”
齐司笙最为注重的,便是名声。
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十黄子齐司笙兄友弟恭,最是懂得孝悌二字。
齐司笙却是眼眸一冷,倾身靠近了沫诗缈几分,“郡主巧言善变,只是在我这里却是无用的。”
“是吗?”沫诗缈不甘示弱,“那不知十皇子可否告知,臣女要扮作什么模样,才对十皇子是有用的?”
巧笑嫣然,可是那笑意中都带着冷冷的嘲讽,他是皇子之尊,又有哪个人敢这般对他说话?顿时,齐司笙眼底闪过一丝杀意,右臂忽然间抬起,迅雷不及掩耳一般,似乎要扼住沫诗缈的咽喉一般。
沫诗缈却是不躲不闪,眼底里依旧是浓浓的嘲笑,似乎在嘲弄他不过是个懦夫而已,心里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,却又什么都做不得。
那手轻轻逗留在在沫诗缈耳侧,瞬时将她一丝原本不曾凌乱的青丝拢了过去,“宫里规矩多,郡主小心。”
他话音刚落,身后便传来吃吃的笑声,“十哥哥怎么躲在这里清净?莫非那边有老虎不成?”
沫诗缈闻言心底冷声一笑,的确是有老虎,而且都是母老虎,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,恨不得把自己踩下去来奉承齐瑶依,而来者便是其中之一。
“丫头又胡说呢,怎么躲到这边来了?”
齐司笙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,沫诗缈提步便要离开,她没心情看这一对狗男女恩爱!而且……齐蒹葭没能成功“勾引”钱子然,怕是心底里恨死自己了吧?
瞧,刚才明明看到了自己,却假装没自己这个人似的,可是目光却又是落在自己身上,恨不得像刀子似的一刀刀将自己凌迟。
似乎刚巧到沫诗缈似的,齐蒹葭忽然间诧异道:“哎呀,竟是没看到郡主也躲在这里,是本郡主失言了。”
拿郡主身份来压自己?齐蒹葭还真是睚眦必报,可笑自己当初竟是瞎了眼,一心觉得这个堂妹寡妇可怜,常常和她谈心,却不知暗地里又被她笑了多少次。
“臣女拜见郡主,是……”她膝盖还未弯下去,却听到御花园那边传来那带着几分薄凉的笑意,“那边有什么意思,郡主也来品评一下钱公子的大作。”
来的还真是时候,她都怀疑齐司冥是不是一直在留意着这边的情形,只是她的唇角却还是扬起一丝歉意,“千岁爷有吩咐,臣女先告退。”
看着那袅娜离开的身影,齐蒹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,“贱丫头竟然敢坏我大……十哥?”
听到那柔声的呼唤,齐司笙这才回过神来,脸上是一片温柔神色,带着十足的宠溺,“怎么了,蒹葭你刚才说什么?”
贱婢,竟然敢勾了我十哥的魂魄,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!
齐蒹葭心底里恨不得把沫诗缈碎尸万段,可是脸上瞬间带着笑意,“没有,只是蒹葭有辱使命,没能结交钱子然,让十哥失望了。”
谈及钱子然,齐蒹葭却又是心情复杂,她明明是喜欢十哥的,这辈子想要嫁得人只有她的十哥,明明十哥也只喜欢自己的,可是这该死的礼法,他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。甚至于,为了十哥的宏图伟业,她还要去嫁给另一个男人。
当时固然恨沫诗缈破坏了自己的大计,可是齐蒹葭心底里却又有些窃喜,她甚至期待,若是十哥知道自己未能完成使命,会是什么个态度。
“无妨。”齐司笙浑不在意一般,摸了摸齐蒹葭的脑袋,这让她觉得心底里蓦然一松,只是听到下一句却又是止不住的有些冷意,“来日方长,我们也去那边瞧瞧热闹。”
来日方长,来日方长!广袖长袍之下长长的护甲几乎把她手心刺破,可是那却不比这四个字诛心。
今日没能趁机借依儿和沫悠云的计划除了沫诗缈委实可惜,可是吧……来日方长吧!
“是,依儿似乎有些不开心,我去劝劝她,十哥你先过去吧。”齐蒹葭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,却不知那笑意已经冰冷僵硬无比。
齐司笙似乎没注意到齐蒹葭的失落似的,径直离开之后齐蒹葭狠狠跺了跺脚,最后却是循着一条小路,找到了齐瑶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