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青如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陆槐这才想起来为二人做介绍,“这位是庄青如庄小娘子,也是薛老太医的外孙女和传人。”
“原来你便是薛老太医口中的那个小娘子?”季素商面露诧异,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,惊喜地喊道:“薛老太医当真把你叫来了?”
“季师兄听过我的名字?”庄青如比他更惊讶,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出名了?
“是薛老太医时常提起你。”季素商微微一笑,“张公在蜀地没有熟人,常与薛老太医作伴,我端茶送水时听薛老太医提过几回。”
提到张公和薛老太医,季素商颇感无奈,谁能想到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最爱攀比?不是比这个,就是比那个,他们最常比较的便是自己的子孙小辈。
奈何两个人的儿子在他们眼里都是“不中用”之人,于是偶然间便比起了徒弟。
张公的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才子,薛老太医教授学生也都是天赋异禀之人,两人比来比去,发现谁都没赢。
于是张公便掏出了陆槐这个关门弟子,他虽然身子弱,但好歹才学、长相都算上乘,用他的话说,那是:“身虽孱弱,但木人石心,最是坚毅之人。”
薛老太医纠结了半天,掏出了自家外孙女,言明其虽志不在学医,但天资聪颖,好学善用,是个引以为傲的好孩子。
两个老顽童比较完皆呆愣了好半天,惊讶地发现彼此手上都有一本难念的经、难教的人,从此偃旗息鼓,再也不比徒弟了。
对此,季素商只有一个评价:都是好人呐,杜绝了他们攀比的心思,他再也不用给他们做评判了!
季素商的一通话说下来,旁的倒是没啥,却把“话中人”陆槐和庄青如说的无地自容。
游璟见季素商一脸不愿回忆往昔的样子,憋着笑道:“你还是说说你想问甚罢?”
庄青如回过神来,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了一抹红云,外祖也真是的,怎么年纪越大,性子越回去了呢?
她咳了咳道:“是这样的,来时路上,外祖曾告诉我,要我来这里医治一个人,她是谁?”
“这……
”季素商一脸犹豫,没想到庄青如会如此直接。
庄青如忙道:“外祖并未说太多,只说等到了合川,见了张公再决定要不要救治,我想着既然张公诸多琐事都交给季师兄打点,想来季师兄也能做主,若是不便说也不妨事。”
季素商听罢,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,最后化为一股浊气,“此时说来话长,薛老太医也不是不说,只怕是担心你们会招来横祸。”
陆槐的脸上瞬间变了,“竟如此严重?”
反正都说出来了,季素商也不介意告诉他们更多,“其实便是我不说,你们早晚也会知晓,这件事在合川不是秘密,算是众人尽皆知之事。”
合川的刺史与蜀州兼任,大多时候是长吏和司马带着几位参军共同管理,长吏遇难后,张公来这里的第一件事,便是收拢司马和参军。
司马倒是好说话,他只管军事,平日里听从调令行事,对他来说,谁管合州不重要,重要的是合州安定便罢。
但功曹参军却不一样,他们是真正有实权的人,分掌州府的军政、财政、刑法、农田以及户粮诸事务,因而也被称为“判司”,既相互牵制,又互为一体。
其中,司仓参军是合川的老人了,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多年,一步步从一个小吏爬到了如今的位置。
如果说张公想接管合州的职权,那么这个司仓参军便是最好的突破口。
庄青如便问道:“怎么?这个司仓参军不愿配合?”
“非也!他十分配合,或者说他太配合了。”季素商道:“在先生来这里的隔日,他便将手中的职权送到了先生的手里,以表示诚服之意。”
“这难道不是好事吗?”张承安不解地问道:“说明他是个好官。”
季素商摇摇头,“若是平时,这确实是一件好事,可是对现在的合州却有害而无利。”
游璟灵机一动,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键,“合州现在最缺的便是可用之人,若是这个司仓参军当真为先生考虑,那就应该抱诚守真、鼎力相助才是,而不是选择袖手旁观。”
“不错。”季素商点点头,“先生也是这个意思,但不得不承认,这个司仓参军影响甚大,甚至牵扯到上任长吏被杀之事,先生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得从他这边入手。”
“那这与我有何关系?”庄青如疑惑地问道:“他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