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隗刚才一直是眯缝着眼睛,表情不甚在意。听到董卓的名字却睁开了眼睛,“本初,你观此人如何?”
“董卓虽鄙,却不能不防。此人是一匹狼,若缚的太紧,只怕会被他咬断绳索反噬;可若不缚他,日后必成大患。他长于凉州,不识中原之礼数。其人甚有野心,若说才能……倒也只能算是中等。只不过运气太好,居然在颍川连战连胜,还杀了贼酋张宝。此前我们能抑他,还可说他无甚功劳。但如今想要抑他,已经难了。”
袁隗点头,“本初所说不错。董卓……不可不缚,却又不能缚太紧。他不比皇甫规和张奂,骨子透着桀骜。之前南宫救驾也就罢了,如今又平息了颍川的战乱,皇上定然会有所留意。只是此人和阉寺走的很紧,我只怕他将来会成第二个段颍。”
“大将军亦有此顾虑。”
袁隗笑了。
何进能有此顾虑,不正是拜他所赐吗?
“那何遂高的意思,究竟如何?”
“大将军的意思是,冷他一段时间。就算阉寺帮他,若我们压着此事,皇上也不好有太多过问。而且皇上因禁军之事颇不快,再加上封谞和徐奉二人,对阉寺有些疏远。据说皇上有心组成新军,以加强京畿的兵力,故而也不会太在意此事。”
袁隗想了想,“此前许攸与何颙说的那件事,你认为如何?”
“这个……”袁绍轻声道:“我曾私下里探过荀慈明的口气,似乎他并不想谈论这件事。估计想要让他出面作证,非常困难。至于蔡伯喈,恐怕也不会出面指认,这两人不出面,只怕颍川的那些人,皆不会出面。只有子远和伯求二人,不一定能说明什么。绍以为,如果以此事来打压董卓的话,怕是要引起董卓的不满。”
袁隗笑道:“董卓那鄙夫无甚才学,可也不会是傻子。过了这么长时间,他如果没有准备,岂非笑话?许攸二人所说的事情,实不宜摆上台面。不要忘了,那董卓现在手里有数万大军,惹恼了他,再反一次就会演变为大祸。可压制,可收买,但不可逼迫。”
“那叔父也认为大将军的决定没有问题吗?”
“何遂高蠢材,这是把董卓往阉寺那边逼啊……他犹豫,殊不知董卓也在犹豫吗?段颍前车之鉴,以董卓此人的聪明,不会看不出来。若非如此,他又何必在何老太公的身上费周折?分明是在告诉何遂高,他并非是阉寺一边的人,这是在求和。”
“可惜大将军没有觉察。他想挽回董卓,可又害怕董卓左右逢源。”
“左右逢源又怎地?只要他有这个本事,未尝不可。何遂高不拉拢,可咱们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此人溜走。我拟派人前往南阳劳军,本初可愿意代我走上一遭?”
袁绍眼睛一亮,“绍愿走这一遭。”
“另外告诉公路,让他设法把那些人握在手里,将来可是有大用处。”
袁绍起身道:“侄儿明白了。”
“何遂高想要犹豫,就让他继续犹豫去吧。你不妨问问董卓的心意……那屠家子犹豫的时间越长,对我们的好处就越大。不过如果把董卓这个人留在中原,只怕也会有很多麻烦事。对于他的安置,你我应该仔细考虑,需寻以万全之策才好。”
“绍明白!”
送走了袁绍,袁隗独自坐在树下,闭目沉思了一会儿。
董卓嘛……
一良家子而已。本初是不是太高估他了呢?不过如果能把他收买,倒也不失一个好帮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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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俷最终只带了一百个巨魔士上路。
鉴于河东目前时有马贼出现,他也不甚放心董夫人等人的安全。
于是留下了沙摩柯和三百五溪蛮人,同时也留下了四百名巨魔士。如此武力,恐怕两三千马贼是奈何不得董夫人她们。特别是沙摩柯的武力,足以保证一路的安全。
典韦是心急和家人团聚,董俷没有把他留下来。
和典韦、董铁二人一起出发,一百名巨魔士也换上了便装,一路风驰电掣向陇西前进。
过了黄河,就是三辅之地。
董俷等人一路上马不停蹄,很快就出了安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