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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斗智（第1页）

接到我的电话，陈彦显然很是意外。“我……唔，我刚查完房，正打算回宿舍。”他故意把声音挤出了疲惫，我听得出来。可是他也不想想，今天下午他还缠着我说要跟我回家的，说明他根本没有夜班。再加上电话里一阵忽有忽无的嘈杂声，哪个病房跟蹦迪似的。隐隐约约中，我还听到了熟悉的光辉岁月的声音，听起来像是酒吧的驻唱。但又不像酒吧那么吵。夹杂着一些车来车往的动静，倒好像是在某个临街的位置，靠着窗户。我赌五毛钱的，陈彦现在绝壁是不在医院的。前面我不同意他回家，他可怜兮兮说自己住宿舍，我要是有心现在直接打个电话给我爸以前的同事，一查就清楚。当然我也不打算戳穿他，因为从现在开始，我要开始我的计划。我必须得搞清楚陈彦这么处心积虑做这些事，到底有什么目的。“那你今晚回来住吧。”我细声细语地说，“涵涵做噩梦了，说想爸爸。”陈彦又惊又喜：“小微，你肯原谅我了么？”我叹气：“老夫老妻什么原谅不原谅的。其实这几天，我也有仔细考虑了很久。怪你也没用，小米粒生都生了，毕竟是你的亲骨肉。我生你的气，一方面是因为你瞒着我，而且那个林琳又是你的青梅竹马。另一方面，我总归还是为涵涵难受。”我说涵涵这些年在我身边，已经被我视作亲骨肉一样的存在了。“结果你现在有了儿子，势必会对涵涵造成影响，她现在又得了这个病，心思较之前更敏感。陈彦，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跟我离婚，我……其实我也不是真心想要离开你的。你先回来，我们好好谈谈。”“好，好我马上回来！”陈彦挂了电话，我明显能感觉到他最后的声音兴奋得都要飘起来了。掐着时间点，陈彦到家差不多是二十分钟之后。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拥抱，我生理性抗拒，硬着头皮接受了一下下，便迫不及待将他推开。最搞笑的事，我感觉他也有同样的想法。我一推，他立刻就把手收回来了。“涵涵呢？”他用手挠了下头，似乎有意把话题叉开。“睡了。”我指了指里间。陈彦说他进去看看孩子，我也不拦着。我问他吃饭了没有，他愣了一下，然后摇摇头。冰箱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，毕竟涵涵这几天都在医院，吃的都是医院食堂的营养餐。清汤淡水，也难怪今天吃到一个甜甜圈跟饿虎扑食一样。“我叫点外卖吧。”我拿出手机，当着陈彦的面晃了晃，说糟了，手机内存不足，这个叫餐软件正好打不开。“你吃点什么，我点吧。”陈彦拿出他的手机，我靠在他肩膀一侧，目光瞄到他的手机屏幕。当然，我压根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就是了，我只是想看看他手机里的常用叫餐地址。除了家里和医院，还有什么地方。可是陈彦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，我侧目过去窥看的时候，才发现他的手机上竟然黑漆漆一片——原来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防窥膜。这要是心里没鬼，鬼都不信。“我点好了，随便叫了点快餐。”陈彦迅速点好餐，将手机重新扣在手边，然后像个慈父一样，轻轻拍着小薄被下的涵涵，并将她露在外面的小手轻轻塞回被子里。我说了句我去洗澡，然后离开房间。躲进洗手间，我先打开手机导航，根据现在的路况，陈彦开车回来的时间是不到半小时，所以他必然不可能在十公里以外的位置。所以十公里之内，有什么地方会有驻唱歌手唱光辉岁月呢？我又打开某点评往，输入吃喝玩乐，酒吧等关键词，查出半径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场合。酒吧大约有二十几家，有驻唱歌手的应该不超过一半。想要查出今晚陈彦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，我相信只是个时间问题。我把浴室的花洒打开，在噪音的隔绝在，偷偷跟白芸发语音。我请她帮个忙，把我截图下来的这些酒吧都托人去问问，今晚八点一刻左右，有哪唱过《光辉岁月》这首歌。白芸单身，不婚族一枚，年轻时玩得就很嗨。这次刚从B城调回来，好多朋友都许久没见了，这几天几乎是天天晚上有节目。我相信只要她帮我在几个群里问一圈，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。“小微，洗好了没？”陈彦在洗手间外面叫我，他说他想上厕所。我只好应了一声，假装磨磨蹭蹭地把衣服换上。人家正常夫妻结婚多年，早就不讲究这些了，通常情况，一个在刷牙洗脸，另一个多半是大大方方进来方便的。可是陈彦从来不愿意，我用洗手间他必定敲门，他在里面洗澡方便，大多数时候也会锁门。尤其是上次被我撞见他在里面吃自助之后，更是像有了什么心理阴影一样，每每进去必锁门。“外卖送到了。”陈彦告诉我说，东西已经拿到客厅的桌子上了。“对了小微，我刚才看到涵涵的手指头上有一个新的扎痕，上面还有棉花纤维。”陈彦一脸疑惑地问：“她今天又验过血了么？”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，万一陈彦知道我今天晚上偷偷带着涵涵去另一家医院验了血，那不就表示我已经了解到他背后干的那些缺德事了么？所以我必须要赶紧镇定，装出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。“没有吧？我不知道啊。我今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天，下午过来的时候没听过护工说。今天也做检查了？”我装糊涂。“我没听说今天有检查，手机报告里也没有，所以才问你的。”陈彦看着我，眼中明显带了些怀疑。“哦，我想起来了。”我飞快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。“她的手被扎了一下。”我说下午那会儿涵涵饿了，我给她买了一个甜甜圈，包装上面有个订书钉，把她小手扎了一下。“她之前不是会出鼻血么？于是我在包里带了棉花球，给她压了一下。”我怕陈彦再追问下去，万一他再看到孩子另一只手指尖上也有针扎的痕迹，就麻烦了。桌上摆着汉堡王套餐，被大大的保温材质的袋子装着。里面有两个汉堡一些薯条，旁边还放了两杯冰可乐。我就势撕开外卖的包装，对陈彦说：“你看，就是这种订书钉，外面包装有的是贴封条的，有的就是直接订上的。”说完，我拆开一个汉堡咬了一口，刚想去拿可乐，突然发现杯子的地方有些水渍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