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,薛泽昊抱着昏迷的楚玉,回到了他所住的地方,找出一瓶恢复内力的药丸,从中倒了一颗出来,就着温水喂楚玉服下,又见她胳膊受伤了,还在往向流血,也不知她身体中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伤处,不由连忙拿出绷带纱布,还有上好的金创药,打算为她上药包扎。
可是,当薛泽昊准备好一切,坐到床边准备替楚玉清理创口时,又忽然迟疑了。
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,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,可是,想起楚玉既然能与太子慕容皎走得那么近,极有可能是官家小姐。
况且,今日他虽知道了楚玉会武功,可她的武功连武林盟的外门女弟子都不如,这么看来,她即使不是官家小姐,也是富族千金了。
而她偏偏姓楚,莫非她是东虢国皇商楚氏的千金小姐?
如果真是这样,他就不能冒然替她上药了,免得破坏了她的闺誉。
就在薛泽昊纠结了半天,眼见着楚玉胳膊上的血液将他的床单都染红了时,他才猛然惊醒,自己这是怎么了,怎么能纠结于男女之分,而置她的伤势而不顾呢。
薛泽昊懊恼地一拍脑门,当下轻轻地剪开楚玉肩膀上的衣裳,眼见到那雪色肌肤上,竟然被削掉了块皮肉,正在往外咕咕地冒着鲜血时,连忙小心翼翼地将上好的金创药倒了上去,他转眼看向楚玉,见她果然戚着眉头,面露痛苦之色,不由心中暗恨,没有将那些恶人碎尸万段。
薛泽昊忙得满头大汗,才将楚玉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,又再将她全部检查了一遍,发现她的身上并无其他伤处时,他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床沿,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。
这时,院子里,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。
薛泽昊连忙起身走了出去,果然见到凌云姿态潇洒地走进院门,薛泽昊板着脸问他:“死了吗?”
凌云闻言,却是满面讶色。
这什么兄弟呀,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不见,再见面时,竟然问候语变成了“死了吗”!
谁死了吗?他这是咒谁呢!
就在凌云准备卷起袖子同薛泽昊吵一架时,薛泽昊再次不耐烦地说:“我问你,他死了没有?”
凌云一愣,喃喃道:“谁,谁死了没有?”
面对好兄弟如此模样,薛泽昊以为是他没有追上那干瘦老者,当下便绕开凌云,径直向院子外面走,他打算着,一定要追上去,杀了那个可恨的老头子
。
反正,他已经知道了,那老头子此行的目的是去武林盟,他薛泽昊想在武林盟杀了那老头儿,简直易如反掌。
直到此时,凌云似才发觉薛泽昊一直所说的死了没,是在问那个干瘦老者,不由连忙转身一叠声地说道:“死了死了死了,死得不能再死了!”
薛泽昊闻言止步,转身斜瞟着他问:“你此言当真?”
“喂,薛泽昊,你那什么眼神!我凌云出马,何时会出差错!”凌云眼见着薛泽昊明显不信任的眼神,顿时就气得跳了起来。
薛泽昊没理他,直接又绕过他走回屋内。
被薛泽昊如此质疑,如此无视,还真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。
这一切,全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仙女儿!
凌云真是气得够呛,可是,兄弟的脾气,认识这么多年来,他也是了解得透透彻彻。
这薛泽昊看着玉树临风,英俊不凡,侠名远播,引得无数江湖女儿竞折腰,可却是个固执加认死理儿的人。
他认为对的事情,无论多少人反对,他都会坚持到底,同样,他认为错的事情,无论别人怎么解释,他都不会听。
这也是薛泽昊虽然身为武林盟主之子,现在居住在这观鄅顶,而不是武林盟的原因。
凌云认识薛泽昊多年,自然知道,他与他父亲,也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薛振雄,父子不和。不过,具体的不和原因,他只是知道可能与薛泽昊母亲有关,却不知具体细节。
这也是别人的家事,他虽然与薛泽昊是至交好友,可是,好友不愿意说的事情,他自然也不好细细追问了。
凌云气得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,可薛泽昊进去之后,却没有半点响声传出来,这令凌云非常好奇薛泽昊到底在屋内做些什么。
他不由敛起了气息无声地走了进去,却见薛泽昊呆呆地坐在床沿,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的女子面容。
不得不说,这女子若是未曾毁容,确实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,可是,现在她毁容了,这就好比一块上好的玉佩有了裂缝,无论它原来多么价值连城,可它终究变成了次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