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瑜若有所思地看向裴决。
苏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:“进宫前娘跟我唠叨了我好久,说要是裴决在宫里受了罚,回家要同样罚我的,让我务必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回去,我可不想惹娘生气……”
说到这里,苏岑警惕地走过来围着裴决转了一圈:“你没趁我睡着的时候怎么着他吧,我看看……”
就在他试图去拉裴决的袖子时,裴决退开了一步,避开了他的触碰:“我没事,小候爷。”
贺瑜气笑了:“你把朕当成什么了?”
苏岑伸了个懒腰,本就因为乱七八糟的睡姿而有些乱的衣裳更乱,领口都敞开了,露出漂亮的锁骨,锁骨尖上一颗小痣在里衣里若隐若现:“知道了,我的好哥哥,裴相才高八斗,国士无双,你宝贝着呢,我就是找个借口想占点儿裴相的便宜,还没占到。”
这话若是其它人说出来,难免有点儿轻浮,让人生气。可苏岑说得太坦荡了,又是对着裴决那张此时更加面无表情的脸,莫名让人觉得好笑。
贺瑜被那一句好哥哥哄得气也气不起来了,只剩下无奈,挥挥手说道:“行了,我和裴相的事也说完了,回去吧,最近东海那边进贡的寿礼里有几斛成色极好的珍珠,姑姑向来喜欢珍珠,你一起带回去给姑姑。”
两人一同走出御书房时,梁公公已经将珍珠准备好了,两个小太监正奉着盒子恭敬地等在那里,苏岑挑开盒子,随意地拣出一颗,有大拇指那么大,光泽偏粉,温润明亮,确实是极好。
苏岑手里抛着珍珠玩,边往外走,看到有小宫女偷偷看过来,他还笑眯眯地看过去,那小宫女脸一红,敢忙撇开头去。
宫中极大,这一路两人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,苏岑不介意,但身边的裴决却忍不住开了口:“小候爷,你的衣裳乱了。”
苏岑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裳,又看看裴决那一丝不茍的仪容,半分都不在意:“乱就乱呗。”
越往外走,遇到的宫人便越多,两人本都是极引人注目的人,而苏小候似乎是睡好了心情不错,遇到喜欢花花草草还要停下来欣赏一番,走路的姿态也更加随意,刚才在殿中若隐若现的那颗小痣此时也已经完全暴露在阳光下,更引得宫人们频频侧目。
“小候爷。”裴决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些许忍耐:“这是在宫里,注意你的仪容。”
苏岑有些意外,毕竟裴决总是一幅冷面冷心的样子,对所有的事情都好像都是那幅面孔,没有喜欢,也没有讨厌,今日竟然已经两次提到他的仪容?
他停下脚步,手里抛着珍珠的动作一停,那珍珠一下没接住,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接,便看到被自己包得像根萝卜的手指。
今早的时候,这根手指上的绷带可是整齐不像话的。
一个念头浮现心头,苏岑侧过身去,双手背在身后,弓身歪头靠近他:“裴相,你是见不得乱是吗?”
裴决目视前方:“不过是替候夫人提醒小候爷一句。”
没否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