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幼霖醒过来时,人已经在谭少慕的车里了。
“萧一情呢?”她揉了揉太阳穴,撑着身体坐了起来,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正在开车的谭少慕腾出一只手来,掐了她大腿一把,问,“一醒来就喊别的男人名字,要我怎么收拾你?嗯?”
何幼霖拍了他一掌,把他手背都打红了,“别闹!”
“真是狠毒的女人!”谭少慕抽回手,继续开车,又道,“谁和你闹了?你自己不听话,不乖乖在原地等我。和野男人钻树林里。还不许我问话了?”
何幼霖一听这不三不四的话,当场就笑了,反问道,“那你两次为了同一个男人,抛弃老婆,你要我怎么收拾你,嗯?”
“你都说是男人,不是女人了。我性取向很正常。你担忧什么?”谭少慕随意答道,对那个人的身份依旧避而不谈。
何幼霖确定他两次追的人是同一个人后,对其他的也不想追问了,省的惹他厌烦。
她扭头看向窗外风景,发现车子已经开回市里了。
“咦,这里不是回家的路。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她惊讶道。
“带你看看脑子。智商怎么这么低。”
何幼霖闻言,立刻会意了。他是看自己头疼又昏过去想带她去医院,连忙道,“不用了吧,都这么晚了,别麻烦人家了。医生也说,我这个不会影响正常生活。”
“不影响?”谭少慕抿唇,眉目里尽是不满的冷凝,“你这是第二次昏过去了吧?这次你身边要是没人,一个人昏在林子里,你说会不会出事?”
何幼霖无话可说,沉默了一会,又安抚道,“昏过去也有昏过去的好处,起码,想起我哥哥的长相了。”
如果说,之前她还心存过幻想,张泽川可能是她哥哥,那么,现在她已经完全不会这么想了。就算是男大十八变,也不会变得这么面目全非。毕竟,男人十几岁的模样基本也就定型了。
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
“我也没全想起来,就记得我和我哥在树林里跑,然后,我摔倒后,我哥哥就扔下我了。薛彩宁说的对。我可能真的是偷走了她的记忆。我或许是太失望自己有那么一个哥哥,所以才那么羡慕她。把她的故事,幻想成自己的记忆一部分。”
“你也只说是可能。一切待定的事情,还是别太早下结论。”谭少慕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,给宋末打了个电话。
在宋末的安排下,何幼霖又拍了个脑部的片子。
宋末拿着片子看了一会,问道,“介绍你们去看的中医看了吗?最近有吃中药吗?”
“有。一直在吃。”何幼霖紧张道,“怎么?有问题吗?”
“没。淤血的面积好像缩小了点。不过,也可能是错觉。毕竟本来就不大。哈哈。”宋末说话还是那么随意欠抽。
“你给她配一点药。让她在情绪激动的时候,或者是头疼的时候吃,要保持她清醒的状态。随时昏过去,还是太危险了。”谭少慕接过宋末手中的片子,自己看了看,确定淤血确实小了点,虽然不明显。
“行。”宋末拿起笔,在处方单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个药名,再三交代,“不过,身边如果有熟人,就顺其自然。药这种东西,能不吃就不吃。”
何幼霖点点头。
谭少慕配了药,带她从医院离开时,天色已经黑的墨汁一样,空气死寂,连风都没有。
上了车,一向老实的何幼霖突然不乖了,一路喊饿,坚持要去吃烧烤。
“烧烤不干净。”他蹙眉不许。
“抽烟还不健康呢!”何幼霖反驳道。
“……”谭少慕最后认输,问道,“哪里有烧烤?”
何幼霖无语了。
在她看来,大街小巷都是烧烤。怎么到他眼里,烧烤就那么传奇了呢?
“前进北路就有一家,还很顺路,吃完了直接回家。”她随便说完,就有些后悔了。
那一家,可是她以前和江淮常去的一家。
但此时谭少慕车都往那边开了,这时候反口又显得做贼心虚,便不再多言了。
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,何幼霖熟门熟路地带着谭少慕来到那家大排档。
这会儿都快十点了,正是吃夜宵最热闹的时间点,人声鼎沸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