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渊淡淡回视着她,声音平静,“凡大梁子民,身为皇子自当操劳,何况张大人还是一方父母官,若官员懈怠,岂不是我大梁百姓遭殃。”
张业扬脸唰的一下惨白,忙弯腰作揖,“四皇子明鉴,微臣没有懈怠,微臣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解释的话,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沈安安淡冷清凌的杏眸,对上萧渊冷峻平静的墨眸。
“张公子留京,是我爹向上陈情,不日即将为我们定亲才会耽搁几日,四皇子若有疑虑,可以去问我爹。”
动关系人脉了又如何,她爹是太尉,皇上这点面子还能不给不成。
萧渊面色依旧平静,攥着缰绳的手却寸寸收紧,指节蜷在一起,隐隐发颤。
那双眸子仿佛深渊,将沈安安圈在其中,黑沉不见底。
凌辰逸和李怀言都不敢去看萧渊难看的脸色。
凝滞的气氛锢的张业扬有些喘不上气,心惊胆战。
沈安安脸色淡漠,对上萧渊不躲不闪。
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她又不违法,有什么好怕的。
“呵。”萧渊突然挑唇嗤笑了一声,似是轻嘲。
“是吗?”
他目光慢慢扫过张业扬,森冷的视线让后者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。
“那就先祝贺沈姑娘能得偿所愿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沈安安冷冷收回视线,对张业扬说了句,“走吧。”
张业扬点头,冲萧渊三人行礼跟上了沈安安步伐。
这次,不论是李怀言还是凌辰逸都没有再说话。
二人眸中浸着忧色,沉默的看着沈府的马车离开。
旋即转头看向萧渊。
缰绳在萧渊手中捏变了形,下颚绷的很紧,侧脸线条冷硬,“今日事,不许多嘴半个字。”
话落,打马离去。
事关沈安安声誉,二人自然有分寸,最主要的是,萧渊对沈安安的态度,更让二人不敢小觑。
李怀言摸了摸鼻子,提着兔子,讪讪问凌辰逸,“兔子还吃吗?”
凌辰逸斜了他一眼,“吃什么吃,还不赶紧跟上。”
“扔了怪可惜的。”李怀言将兔子挂在马上,翻身上去,朝萧渊离开的方向追去。
——
一路上,沈安安脸色都不怎么好,沉默着没有说话,直到回了海棠园。
墨香忍不住说,“姑娘,奴婢瞧着张公子……”
沈安安淡淡抬眸,墨香立即将舌尖的话憋了回去。
墨香觉得,姑娘的身份和家世,同那位张公子终究相差太大了些,说句不好听的,同官宦子弟站在一起,张公子连说话都不敢大声,往后要如何护着姑娘。
要知成了亲,姑娘的地位可是要随着夫家的,夫家地位低下,姑娘连和那些贵女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了。
也就只有老爷护着,才能少受些讥嘲。
可男人谁说的准呢,如今姑娘护着他,谁知来日他会不会觉得姑娘强势,而喜欢小鸟依人,弱柳扶风的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