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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了,不知者无罪”,李夫人倒是通情达理,“你起来,到前头告诉孔女,就说天寒地冻的,难为她一个闺阁女郎亲自走这一趟,教她喝盏热茶,好生暖暖身子,李都督沐浴更衣后就去见她。她若是问你,这话是不是李都督亲口说的,你就说是。听明白了么?”
她吩咐得清楚,卒子听得也明白,却是不敢应——毕竟,李都督还没发话呢。
“怎么,没听清楚,还要我再重复一遍?”
说话的还是李夫人。
卒子偷偷咧了咧嘴,再不敢有半分拖延,赶紧高声应了:“听清楚了、听清楚了,小的这就去,这就去!”
……
韶音骑在李勖身上,将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下来,瞅着他笑。
她本就生得厉害,加上这么个格外厉害的笑容,看起来愈发厉害了三分,李勖本是问心无愧,不知怎的,竟被她笑得有些心虚。
“是帕子,就是你送我的那方,跑马时不慎落了,找了好几日也不曾找到,没想到竟被孔家人拾去了。”
“那倒是巧了,会稽郡这么大的地方,李都督偏要到人家府上跑马。”
“……是因公干过到孔府,事毕以后,孔继隐见我没有合意的坐骑,便主动将他的爱马赠送予我。我不过是临出门时试了一遭,不成想就将帕子遗失了。对了!昨晚你来之时,我正在给你写信说这件事,不信我拿给你看。”
“谁问你这个了?”
韶音一个指头戳过去,重新将他给按住了,上下睃他一身好材料,皱起鼻子道:“他们府里就没有旁的喘气之人了?遣谁送不成,偏要一个未出阁的女郎过来,安的什么心?”
“所以我才教人将她打发了。”
“好啊,原来你知道她安的什么心!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,平白无故的,人家凭什么又是送爱马、又是送爱女?你哑了?怎么不说了!”
“我——”
李勖被她咬得闷哼了一声,解释的话全都憋在喉咙里,疼得直抽冷气。
“你还笑!”
这人浑身上下除了嘴软,其余哪里都是硬的,韶音咬得牙齿发酸,见他龇着牙咧着嘴,愈发气不打一处来,“笑什么笑,你说呀!”
“阿纨!”李勖坐起身,揽着肩将人抱住,“孔家于我有些用处,这段时日,我不能与他家断了往来。自然,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,正所谓欲取先予,他们献上钱粮必有所图,我都明白。可是要什么、给什么,我心里自有打算,你要信我。”
韶音自然是信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