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璃骁甩掉了身上的湿衣,俯了下来,手掌抚过她的脸,锦被拉上,人影成双……
这过程极其漫长、磨人。
渔嫣感觉到,好像她是那株历经了几百年的海棠树,被暖暖的风摇动着,被温柔的春雨滋润着,满枝头都开满了娇艳的花,承载阳光,承载雨露,承载她戒不掉贪、嗔、痴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是奋发图强的分界线,一定要爱我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念安给床上换着新被褥,突然就跑过去,关上了门窗,在一脸疑惑的渔嫣的注视下,蹲到她的腿边,抬头瞄着一脸春光的渔嫣问:
“娘娘,王爷昨天在这里呀?什么时候来的呀?你们……是不是又那个了呀?王爷腿不能动,那个……你是压在王爷身上么?”
“念安!你没大没小,没皮没皮,小心本妃罚你去蹲墙角!”
渔嫣用手里的书掩住脸,抓起另一本书往她的头顶敲。
“娘娘,我很好奇嘛,谁让你以前写那个的嘛……我真的很好奇嘛!娘娘,你只说说呗……”
念安揉着被打疼的脑袋,嘀咕着站了起来,在她面前转悠。
渔嫣恼了,跳起来就去掐她的嘴。
念恩推门进来,疑惑地问:“怎么把门关上了?”
“你问她,这小蹄子越来越胡说了。”
渔嫣瞪了一眼念安,心情好,骂人的话也像在唱歌。
“娘娘怎么能骂我小蹄子,我哪里长得像蹄子了?”
念安很不满,举着双手给她看。
“我看你像猪蹄子,你长点心眼吧。”
念恩也瞪了念安一眼,把茶捧到渔嫣面前。
“长那么多心眼干什么?该吃吃,该喝喝,该笑笑,该哭哭,一睁眼一闭眼,不定哪天晚上一躺下,我就起不来了,我干吗要长那么多心眼累死自己?”念安不服气,又叽咕道。
“得了,你厉害,赶紧出去,聒躁得很!”
渔嫣抓了枚花生往她的身上打去。
念安飞快地转身接住了,嘻嘻一笑,剥了壳,咯吱地嚼了吃掉。
“你看这丫头!”
念恩和渔嫣都呆住了,只见念安过来抓了把花生,夸张地扭着腰,往小院门口走去。
“完了,春心动了,总缠着阿朗……”
念恩轻叹,转头看渔嫣。
都是活生生的人,那些从小就卖为大户人家的婢女们,和主子小姐一样,都会经历这样情窦初开的时光。可是,她们的命运大都不济,若生得美貌,或者被府上的老爷少爷玩|弄了,遗忘了,有的能挣个妾室名份,有的被正室摧残至死。若生得不美,那便是一辈子的囚笼。
这两个丫头,也十六七岁了!
“念恩,我找人给你们说个媒吧,不然你去和许娘子作伴,让她给你寻户好人家。”渔嫣拉住念恩的手,小声说。
“不要了,娘娘曾说过,若无真心人,何必入牢笼。念恩虽是奴婢,也赞同娘娘的话,若无那人,念恩宁可一生陪伴娘娘。”
念恩笑笑,低垂眼帘,给她把书捡起来,整齐地撂在脚头。
“念恩……”渔嫣摇摇她的手,轻轻叹息,她这些念头,不知是害了这两个姑娘,还是帮了这两个姑娘。
她是世间人不理解的异类,她是渔嫣,她是于大状,她渴望男女平等,她渴望一生一世。而这世间,连女子尚不能理解她,更何况男人?
御璃骁虽能懂她,却不会真的去做,他还有晨瑶,有叶明月,有秋玄灵,以后还会有许多美人来到他的身边,为他生儿育女,为他开枝散叶。
这是男人的责任,让家族壮大,子孙兴旺。
“娘娘,你最近怎么越发懒了?”
念恩有些担忧地看着她,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。
“春天人总会懒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