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怀中抱着衍衍,无法伸手扶着她,只能将焦灼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。
她看着他摇了摇头,轻轻扬了扬唇角,“我没事。”
薄庭深眉心狠狠的蹙着,担忧的视线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离开,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她的身后。
离VIP病房的路程并不远,薄庭深将衍衍放在床上,他嘴巴动了动,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。
薄庭深揽着心黎的肩膀,她身体有些虚,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经常出入医院的原因,她对医院有种莫名的排斥,就像现在。薄庭深甚至可以感觉到她从心底涌上来的细细密密的颤抖。
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,“别担心,一切有我……”顿了一下,他继续说道,“心黎,我不希望你先倒下去知道吗?衍衍不会有事的。”
心黎蓦然抱住了他的腰,将头埋在他的胸口,“庭深,我做了个梦,梦到你把衍衍从悬崖上扔下去了……”
“胡思乱想。”薄庭深双手扶着她的腰,目光沉沉的,“你这段时间太累了,好好陪陪衍衍,我去找罗伊教授再谈谈。”
他的大掌移至她柔软的头发上,“苏岑她不会背叛你的,别想太多。”
心黎猛然抬起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
他呡了下唇角,再度低头吻她。
薄庭深抱着她抱了许久才松开她,“等下我叫冯妈过来帮你。”
她点点头,看着他的背影。
病房门打开,他突然又回过了头,唇角紧紧的抿着,“衍衍的病,先别告诉奶奶。”
心黎愣愣的点头。门再度被关上,整个病房只有孩子浅淡的呼吸声,她盯着病床上的孩子,摸着孩子稚嫩的脸,她的手指一片温凉。连同她的心都是空荡荡的。
薄庭深回去找了罗伊。
他摸着后腰处的伤疤,唇角隐隐有些自嘲。
罗伊看着他的伤疤呡唇,眉心紧蹙。
刘冬敲了敲门推门进来,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薄庭深。薄庭深接过来,示意他出去。刘冬看着他欲言又止,但最后还是听从了他的命令。
薄庭深回过头来,将文件袋放在桌子上,嗓音沉沉的,“教授,这是我当年的病例好和历年的体检结果,会不会影响到肾脏移植?”
罗伊将袋子拿了过去,将报告拿出来仔细的看。
过了好一会儿,罗伊直起头来,“薄先生,你这么做太冒险了。”他眉心狠蹙着,手指交叉在一起,“车祸并没有给你的肾脏造成影响,但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,你根本不适合做肾脏移植……要不再等等吧,我不建议……”
薄庭深嗤笑了一声,“我能等,我儿子能等吗?”
罗伊微微垂了眸,停顿了片刻,继续说道,“你还是先做一个全身的检查,我们再根据情况讨论。”
薄庭深眯眸,“你直接告诉我,最坏的结果是什么?”
罗伊叹了口气,“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,薄先生,我只能建议你不要这么做……”
他说话含蓄,但薄庭深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其实他心里一直有底,从知道苏岑篡改报告他就知道,如果没有那么大的风险,苏岑不会那么做。
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下不来手术台。
他站起身,眸光淡漠,“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太太,麻烦教授了。”
罗伊沉沉的看着他,思忖了片刻,点了点头。
……
他刚刚出去就碰上了顾逸钦。顾逸钦靠在墙上,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,又携着几分懒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