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完澡,擦上牛油果味的磨砂膏,宴旸用吹风机烘着头发,为烫染的分叉伤透脑筋。
房门被人轻轻扣了几下,她系上睡衣的腰带,从卫生间探出脑袋:“谁?”
他说:“我来接你吃夜宵。”
抹开镜子的雾气,宴旸望着不成型的刘海,连忙用发带把它们束在脑后。直男不懂女生想要尽善尽美的心,还未等她旋开隔离霜,程未便不耐烦的把门敲得噼啪响。
“敲个大头鬼。”淡淡的眉尖拧成疙瘩,她光着一双涂着脏橘色的脚,没好气地拉开门。简易式的壁灯昏昏昧昧,宴旸还未看清闪进的影子,便先被堵住了唇。
突如其来的热吻、凌乱交错的脚步,她连连后退,抵在尚存水汽的磨砂门。明红色睡裙垂在光滑的膝盖,白花花的小腿摩擦他灰色的休闲裤,宴旸眯着刚卸妆的眼睛,湿漉的睫毛下是一张不加修饰的脸。
不化妆的宴旸少了近乎妖置的诡丽,眼底的泪痣,鼻翼下的红血丝,天然的唇色像一粒煮熟压扁的红豆。程未完完全全知道她的秘密,却又觉得完完全全的她是颗没有瑕疵的钻石。
当然,还可以再完全一些。
程未攥着她的腰肢,密密匝匝的吻从嘴唇到锁骨,又流连到被扯下衣袖的肩。宴旸被他捞起两条腿,宽松的裙摆向上摆动,暴露在空气的皮肤蒙上雪碧泡的凉意。男生的力气远比看起来旺盛,他轻而易举托起她的臀,下一秒,宴旸就倒在柔软的单人床,披散、潮湿的头发把床单浸成暗色。
压在身上的重量预示不妙的处境,宴旸握住程未刚要脱去上衣的手,心跳快到不行:“我,我们不吃宵夜了?”
指腹摩擦着衣带,程未默不作声的笑:“我不是正在准备吗。”
趁宴旸被这句话撩到放空,他单手抵住她的手腕,用嘴巴扯开松垮的睡裙和浅粉色的文胸。
幸好还是冬天,浮在肌理间的磨砂膏没有因为紧贴的碰触,凝出生理性的汗味。牛油果与白麝香是颗浓烈的泡腾片,他们在年轻又紧贴的身体间,窜出沸腾的味道。
迷幻的快意从脚趾窜进大脑,宴旸把枕巾扯出褶皱,分不清是唇齿间的低吟还是烧水壶尖锐的鸣叫。□□的手臂环住他的后颈,她喘着气:“你,你买那个了吗。”
“这里有”,程未捞起桌上的计生用品,大致扫一眼说明书,半撕半拽的把盒子拆开。
他取的急不可耐,却没料到最大的难题是毫无头绪的自己。程未尝试了半天,最终手足无措的问:“这个。。。怎么用?”
“连你都不清楚,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。”床头灯的光芒聚在眼前,宴旸眨了下眼,把自己裹进温暖的棉被,“要不,我们上百度查一查?”
虽然有些丢人,但没有实战经验的程未,也只能睨着女朋友在屏幕上飞舞的指尖,默默的点头。
道行尚浅的宴旸说什么也要把眼睛捂在被子里,于是,程未在百度百科的指导下,笨拙的戴上它。
试图掐掉这段尴尬的插曲,程未拭着背脊的汗,一把扯过她比牛奶还要滑顺的皮肤。男人的自尊心与欲望化成难舍难分的亲吻,他撑起她的裙摆,却找不到失乐园的入口。
听着他焦急的喘息,宴旸的心底竟有难言的庆幸。
传统又严苛的性教育总是在教导女性,要把初夜留给相伴一生的丈夫。而她现在的做法,就是在为不确定的未来暗自下赌。
突然抑制不住温热的眼泪,她害怕数年后的自己承受不住胜败参半的结果。
落在手背的液体悄悄划进掌心,程未抬起头,一刹那的怔愣后眉眼柔软又笃定:“只要你还爱我,我承诺过的,一生都不会食言。”
“不是,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。。。”她瘪着嘴巴,嚎啕大哭。
程未揉着她半干的头发,连绵的线条被灯光晕成焦糖色,他轻轻慢慢地说:“废话,因为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。”
她不甘示弱的拆台:“我还有我爸妈呢。”
“那我屈居第三。”程未顿了顿,立即改口,“等等,我们三个可以并列第一。”
十九岁的男生皱着眉头,斤斤计较地说着过分幼稚的话,宴旸被戳中了心,用水洗过的眼睛望向他:“空口无凭,我要你留个证据才能安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