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这群庶子、嫡女长大,又恰逢前朝末年,战乱爆发,各处强豪纷纷攻打珞瑜府,抢夺珞瑜府的工匠们,纨绔儿子为了保护自家产业、工匠身受重伤,临终前嘱咐老管家带着孩子们立刻离开珞瑜府,躲避战祸。”钱一山眼神暗淡的讲述着往事。
听不出喜恶的道:“老管家锁死了银库后,带着他们乔装改扮,带着少量家资逃离了珞瑜府,但因为珞瑜府的银库内还有钱家几十年积累攒下的偌大家财,众人舍不得放弃下,后来干脆在距离珞瑜府不远的临府暂且居住下来。”
“原来如此,看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,令祖先们没有回到珞瑜府不说,还令嫡枝的女儿跟兄弟们分开了。”钱冬听到这,立刻明了道。
“确实如此,其实按照老管家的打算,应该等待天下平定,重回珞瑜府后开启银库,可是恰逢乱世,一些不甘平凡的庶子们不远如此,心里另有打算,甚至为了排除嫡枝分家产大头的俗规,妄想安排在回珞瑜府前。”
“把嫡枝女儿嫁给因战火移动过来的流民,嫡枝女儿是个有志气的,也并不指望继承家财度日,所以一气之下离开了钱家村,从此再没回来,唉!本应该得到最大家产份额的人离开了,争夺的人就从庶枝与庶枝之间。”钱一山说到这叹了口气。
才又接着道:“期间甚至出现过伤亡,并在战火第二年,局势稍稍明朗后,庶枝年龄最大的庶长子竟然盗走老管家手里的银库机关图留书出走,说是要投奔看好的天眷之人,成就扶龙大业,建立功勋。”
“之后已经成年的那些人又催促着老管家复制出一份机关图,带着各自效忠的人手名曰去追大哥,其实是各奔东西,以银库机关图作为敲门砖,投奔看好的豪强,只有老管家一家和一名护卫、一名车夫以及他们的家眷陪着几个年幼的庶子留了下来。”
“难道咱们一族就是那些年幼庶子的后嗣,护卫与车夫的后代也在村子里?”钱冬想到这里,眼睛一转道:“是鲁家和孙家?”
“呵……没错,老管家的后代也在村里,就是你们田叔一家。”钱一山点点头,撸着胡须道。
田叔?那个村里的土郎中?钱冬都没想到他家竟是这来历,随后不由疑惑道:“那其他外姓人又是怎么来的?战乱平定后大家怎么没有回珞瑜府?来了这钱家村?”
“哦!他们呀!都是战乱期间村里收留的难民,至于不回珞瑜府,则是因为天下刚刚平定不久,在新朝成立后,老管家带着刚成年不久的祖先们刚进入珞瑜府辖下一个不毛之地,乔装改扮后,带着人去府里打听消息,没想到原属于钱家的老宅,如今成了侯爵府。”
“曾有擅自潜入侯爵府的人被严刑拷问后处决,那人名叫钱明耀,是钱家排行第五的那个离开的庶子,老管家见状况不妙,立刻更加深入的打听,然后听说新上任的侯爵在来到珞瑜府后,曾四处寻找过一样簪饰。”钱一山说起侯爵府。
眼带不屑的道:“说什么是家中女眷不小心在战乱中丢失,因长辈所赐十分重要,可那簪饰分明是银库最后的钥匙,原来当初察觉到几个庶子的野心后,老管家曾悄悄把银库最后那道门的钥匙给了大小姐带走,所以没有那个钥匙,谁也打不开银库。”
“而那个侯爵可不是姓钱的,还辣手杀死了钱家的人,可见对钱家深怀敌意,见状人精般的老管家立刻悄悄溜出府,回去后把结果告知了钱家的几位少主,众人商议后,决定趁战乱刚刚平息,人口户贴不够详尽时,在附近定居下来。”
“难道大家最后选择的就是钱家村?可我看附近邻村什么的不少,他们就不会看出问题吗?”钱冬疑惑问道。
钱一山摇摇头回答道:“那时距离现在早着呢!周围一带因为常年战火,别说是村子,连只狗都看不到,还是咱们村建立,又陆续收留了一些流民后,才有其他流民、官府安置的百姓在周围建村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我大概明白祖先们留在此地的用意,恐怕一方面是隐藏身份、一方面则是想打探府城侯爵府的情报,寻找机会吧!那先祖又是怎么认出大小姐那一支的?”钱冬不明所以的问道。
“嗯!你猜的不错,银库是先祖那夫妻俩用三星国技术所建,没有钥匙一星国的人破不开,据祖辈留言,老管家临终前曾说过,主人担心此去危险,一去不能回,所以特意在银库内给他们的儿子留了礼物,可惜他们儿子对那份礼物没兴趣,老管家只爱往里面塞银子。”
“而认出大小姐那一支的原因很简单,你既然知道咱们血脉里有武脉、织脉资质,那继承织脉的人各有各的特点也应该了解一二,那位大小姐的手艺就很明显,老管家儿子看到后一眼就认出来了。”钱一山说到这苦笑了下。
“然后再打听到她是县里仅剩的织工,人形相貌、招赘等事,要辨认出来并不难,只是没想到先祖们因各种原因没有去相认,只在临终前告诉各家长子彼此的关系,希望万一那一支落魄了,一定要好生照料。”
“那一支却在我们这一代落得满门皆灭的结果,可恨侯爵府贼心不死,一代代迫害我们钱氏血脉,更是为了银库钥匙令嫡枝一条血脉都没留下,该死、真是该死……”钱一山说到这里,满脸愤怒之色。
织艺世家不是因为宫廷倾轧而灭门的吗?钱冬听到这里耸然一惊,不由问道:“难道他们被灭门的事还有内情?”
“嗯!要不然你以为老五,你曾五叔爷为何一去府城那么多年。”钱一山气的握紧拳头问。
书里说过他是爱赌成性啊!这次钱冬更吃惊了:“不是为了赌?”
“是我们打听到镇上赌坊跟府城侯爵府有点牵连,那侯爵府的牵连正是他的靠山,才走了这么一步险棋,也因此了解到什么谋害皇妃、皇嗣,都是侯爵府察觉到县里钱家跟那个银库的关系,为了夺得钥匙设下的诡计。”钱一山越说越气。
不由站起身来回渡步道:“那皇妃本就是侯爵府出身,抄家当日那些人也不是皇家亲卫,而是侯爵府的武卫,他们在抄家时抄的异常仔细,任何首饰都仔细验过才归入官库内,这一点府城各世家都有情报保留……”
听完钱一山一连串的话,钱冬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,不由愣愣的问道:“这些应该是族里代代只传长子的隐秘吧!您为何全部告诉我?”
“因为你……”闻言钱一山脚步一顿,手习惯性的抓向胡须回答道。
却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,院内就传来孟秋疲惫的声音:“小冬、鹏秀、鹏腾,娘回来了。”
“爹娘,鹏秀、鹏腾出去捡柴火了。”闻声迎出来的钱冬看着满脸疲惫的两人,关心的问:“你们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,开堂的结果不顺心吗?”
“耀祖,耀祖媳妇儿,你们进来给我说说县衙的官司是怎么回事?”与此同时,屋内的钱一山也渡步出来,看似随意的道。
见状钱耀祖、孟秋一愣,钱耀祖忙道:“大伯爷您怎么来了,快坐下歇着。”
“不用担心,用了小冬的药膏后,我的身体好多了,你还是赶紧把县里的事给我讲讲,免得我着急。”钱一山摆摆手道。
钱耀祖听了,老实听话的他忙道:“我跟大家赶过去不久,县老爷就开审了,告状的是钱光宗媳妇……”
听着钱耀祖的讲述,钱冬、钱一山两人才知道赵秀当初多亏被火烫伤伤口,暂时止血才从火里逃出,被钱冬所救时确实脑内一片混乱,等她冷静下来后,才发觉自己的处境多么不妙,以及这场火来的大有问题。
为了弄清楚真相,装疯卖傻的被钱家抬了回去,或许是看她疯傻了,钱光宗不在跟她装模作样,甚至当面跟王怜儿打情骂俏,保证绝对会给她弄个平民户贴,成为正室夫人,不会留下她碍眼,然后王怜儿又夸他主意好,做得更好,可惜没把自己跟张桃花一起烧死。
赵秀这才确定出主意、动手的竟然都是自己的枕边人,于是想办法令钱家主动放弃她这个累赘,逃离钱家后立刻请娘家人送她来县里告状,赵秀将前情说完后,在县太爷的示意,师爷的命令下,几人当堂讲述事情经过。
由苦主赵秀讲述的真相里,是她昨日听说了昔日换了公婆儿子、卖了二房儿子的丑事暴露,明明她是在钱光宗的指使下做的一切,夫君却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她身上,让她被族里处以要么被休弃,要么被终身囚禁庵堂的惩罚。
为了解决这件事她立刻从娘家赶回来,没想到一回来就赶上钱光宗停妻另娶的女人带着孩子要认祖归宗,她当然因此大闹了一场,后来还是钱光宗跟她说尽好话,告诉她一定给她个交代,她才安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