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孟季。
高瞻看见了,田园园也看到了,孟季自然也看到了一前一后一同回来的二人。
此时,小巷如死地般寂寥无声,笼罩在清冷的月光里。
皎洁的月辉之下,孟季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,下半身在月光里,半明半暗,看不到脸上的表情。
高瞻提着灯笼,温暖的灯火里脸色平静,眼神平和望着他,
冷与暖,暗与亮,两个男人隔着田园园,无声地对峙着。
隔着黑暗,高瞻也感觉到孟季滔天的怒意,他一改往日的温和,不甘示弱冷冷地回望过去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……
就在此时,风暴中心的田园园脸色大变,也不管二人是不是在打擂台,转身就往高瞻家跑去。
光顾着自己回来了,这当娘的把她闺女落在了高瞻床上!
女猪脚走的突然,两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眼睁睁的看着人跑了,现场只留下两个大男人。
孟季很生气,任何一个男人三更半夜回到家,自己的女人不在家守着,反而和一个觊觎她的男人从他家回来……三更半夜,孤男寡女,容不得他不多想!
他心里很清楚,田园园非是不守妇道的女人。可每当看着她和高瞻言笑晏晏的模样,就觉得怒火中烧,恨不得拿刀砍了高瞻!
一个巴掌拍不响,孤掌难鸣。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,孟季心里隐隐有了担忧。
过完年,田园园必须回京城,此生都不许踏入三河!
高瞻向他一拱手,温声道:“今日高远有恙,不便多留。将军,告辞!”
“令弟可有大碍?”孟季的声音极是冰冷。
“劳驾将军挂心,已无大碍!告辞!”
高瞻转身离开,迎面碰到抱着芃芃的田园园,见到芃芃便温声笑道:“你刚才是忘了孩子,可是马虎的娘!”
田园园爽朗一笑:“没事,反正她还不记事呢!你回去吧,小远找你呢!”
“嗯。”高瞻点点头,快步离开了。
不远处的孟季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,等高瞻离开后,向田园园走了过去,他的轮廓也渐渐暴露在月辉之下,寒目如星,英俊不凡,身姿一如从前般挺拔,如长刀破锋!
去年,他还有些大男孩的稚气,眼睛里依稀间能看到清澈的愚蠢,而今眉目凌厉,杀气凛凛,从内到外流露着锋芒,整个人成熟沧桑了许多。
反观田园园除了眼神温柔些,再没什么变化。也不知是否因为生孩子时伤了身体,她脸色苍白,唇色极淡,无论多少补药也无济于事。
“我来吧。”高瞻从田园园手里接过孩子,率先往家里走去。
田园园望着他高大的背影,轻叹一声,这都是什么事!
上次也是碰到她和高瞻一起回家,这次也是!宋百年明明说过他暂时不回家的,这会儿突然回来了,你说回就回吧,偏偏又碰到高瞻送她回家!你说这高瞻也是,这才两步远的路,你送个什么劲,自己这么大的人还能丟了不成!真是倒霉孩子!
明明就是主人送助人为乐的客人回家,却变成了怎么又是你俩的大型抓包现场……啊啊!关键是她自己也心虚了!
一次,两次,她真是有嘴说不清!
回到屋里,高瞻已经将芃芃放到床上睡觉,田园园跟进来后随手将门关上,走到炭盆前加上炭。
“你,你今天怎么回来了?宋百年说你暂时回不来吗?”说完话,田园园就后悔了。
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!可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,覆水难收啊!
果然,孟季猛地回过头,脸色阴沉沉的,忽而冷笑道:“我不能回来?”
“这是你家,自然随时欢迎你回来!”田园园讨好的笑笑,明明没干啥事,咋那么心虚呢!
“哼!我若不回来,还不知道你晚上去他们的家事!”一想起,高瞻在她身后拿着灯笼照明,那满脸宠溺的模样,他就怒火熊熊,便恼怒地喝道:“你不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吗?半夜去别的男人家里,成何体统?!”
“……你能听我解释吗?”田园园平静的看着他。
夫妻最重要的便是沟通,他生气,她便不能生气。针锋相对,大吵大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!
孟季“嚯”地站了起来,高大的身躯矗立在田园园面前,目露不悦,压迫感惊人。她下意识后退一步,想要保持安全距离,然而正是后退一步的动作忽然刺激到了他。
“呀!”田园园被他粗鲁地压到床上,后背重重地砸到床上,来不及呼痛,双手的手腕被他一手抓住举过头顶,男人急促地呼吸喷在她的脸上,冷厉的说道:“田园园,你是我的妻子!若是你再同今日如此,我便去杀了他!”
“别,我跟你说啊!今日高远昏过去了,我去他家看看情况。要不是因为这个,我肯定不会去的。我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!是一个乐于助人,敦亲睦邻的大周好邻居!”田园园解释着又动了动腰,让自己舒服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