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的柴火快烧尽了,植物的清香扑鼻,唐格将他扶好,可不能烧过头,一会干了可就惨了。
地上那蛇还在摇头晃尾,没有中要害,根本死不透。
唐格挪到另一边,尽量不去看那嘶嘶的蛇头和舌头,蛋里面的蛋清煮好了,和着碧油油的野菜像是一杯绿油油的抹盐盖绿。
她拿了一个小蛋壳,舀了一点点,没什么味道,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肠胃,已经是极致的美味了。
两人就着简陋烧的黑漆漆的蛋壳,将里面的汤喝的干干净净。勉强有五六分饱。
傅婪的目光贪婪地看向那条蛇。
唐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烤蛇我不会……”也不敢……
“我教你。”
“啊……这个,你看这条蛇这么小,这么瘦,就是烤了也没什么肉的……”
傅婪递过一块石头:“那要不,砸一砸,砸肿了肉多……”
唐格:……
唐格坚持不妥协,等到埋在火堆下的根茎冒出香味,傅婪也暂时放弃了烤蛇的打算。
这茎块是唐格在树丛下的草堆里面拖出来的,上面还有老鼠等噬齿动物啃咬的痕迹,两个茎块烤熟了,味道有点像玉米,又有点像红薯,两人分吃一块,留下一整个第二天吃。
唐格留了个心眼,省下分的半块中的一部分,小心翼翼放进衣兜。
说吃肉,谁不想吃肉啊……
大约是进了饮食的缘故,傅婪精神明显好了很多,眼下已经半阖着眼睛靠在墙上休息,休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治疗。
带回来的水还剩小半个蛋壳,她寻了个地方般埋起来,免得被碰倒。
火光殆尽,唐格吹了吹,又投进去几根木棍,火舌慢慢舔上来。
疲惫了一天的身体,一旦放松,简直连坐都懒得坐,但是还不行,她靠在火堆旁,脱了鞋袜,袜子一股销~魂味道,脚底湿漉漉,她将袜子放在火堆旁烤着,脚底起了几个大大的水泡。
印着火光,一个个跟装了水的氢气球似的。
唐格拿了一根细细的仙人条小刺,将水泡戳破,扁下去的小包,按着有奇怪的手~感,她来了兴致,索性将所有的水泡一一挑破。
火光看不见的地方,傅婪睁开了眼睛,看着那小小火堆旁纤长的身影,他的眸色深沉。
等处理完脚底,唐格也困乏到了极致,回头看着傅婪已经闭眼,她打了个哈欠,慢慢走过去。
江湖儿女,不拘小节,长夜漫漫,自然休息最要紧。
赤~裸的胳膊有些凉,她伸手搓了搓,然后在靠着傅婪的身旁躺下,地上铺着他的外套,已经被体温半温,躺上去暖暖的。
本来傅婪是向着这个方向的,她躺下,自然也是向着烧尽的火堆,两人就像大小两个勺子,只是,勺子之间被准确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安全距离。
他的呼吸喷在她肩膀上,明明灼热,却让她不自在起来,好在,在她保持这个姿势不到一分钟,他却突然转过了身去,留下通风的大背脊,原本还勉强一只袖子搭在她腰间上,现在也被尽数裹挟了去。
唐格抱着胳膊,霍地坐起来,突然发现他转身躺的那个位置,正好还是他腿伤的位置。
睡的真够死的?
她略略放心,又慢慢睡下,朝向他的后背,将他身上的外套稍稍拖了拖,勉强盖住自己的胳膊和腰~肢。
这一个白天,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。
不过躺下一会,便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。
暗处的某人眼眸缓缓睁开,身后的呼吸近在咫尺,即使已经挤压着心脏,但心跳还是如擂鼓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