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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行路看的瞠目结舌,李杌像是没发觉似的,自顾自的打开了包着烧鸡的油纸,撕下一整只鸡腿递给祝行路:“尝尝,我一直放在怀里捂着,还没凉。”
祝行路接过鸡腿,忍不住的笑出了声,堂堂皇帝居然偷藏烧鸡,这说出去鬼都不信。
见祝行路露了笑颜,李杌也跟着笑了起来,他一边给祝行路倒酒一边道:“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烧鸡了,总觉得没有和你在荒郊野外之时吃的那只鸡好吃。”
祝行路沉默下来,从龙南镇离开后,祝行路与李杌默契的再未提起过王正志与王问雁之事。
王问雁的故事是一出荒谬的悲剧,没有祝行路与龙子穆的出现,也许她还能多活些日子,或许三年、或许五年,待到她的“公鸡丈夫”寿终正寝,她会被她的父亲逼着陪葬,名曰守节。
而他们加快了这个进程,使得王问雁本就短暂的一生变的更短。
他与李杌都无法和此事释怀,可李杌现在却说他觉得那只鸡是绝顶的珍馐,最可怕的是祝行路无从反驳,他只能干巴巴的说上一句:“那只鸡连盐都没放,你当时大抵是饿坏了。”
李杌笑了笑,他说:“我打算重修法典,在里面加上一条,谁都不能逼迫女子守节,违者杖毙。”
“刑罚太重了,”祝行路想了想道,“会生出别的事端。”
“那就让逼迫女子守节的人着女子之服饰,行女子之事,谁嚷嚷着守节,就让谁守节。”
“倘若女子逼迫女子去守节呢?又该怎么办?”
“那我就让所谓的贞节变成笑话,谁守节谁就是家族的耻辱。”
“这很难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杌的表情带着些许庆幸,“幸好我是皇帝,我能够去这么做。”
说罢,李杌举起杯中酒,一饮而尽,他说:“我要女子入学堂,告诉她们贞节是最无用之物,根本不值得为其付出性命!”
“之后,我要重编教材,教这世上的所有儿女们世间的道理,叫他们再不用被所谓的‘仁义道德’裹挟,叫天下人都能言其所言,而不是遇见达官显贵后,就被缝上了嘴。”
“我要这朝堂之上的官员,两袖清风,不贪百姓一丝一毫。”
“这很难。”祝行路依旧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李杌依然这么回答,不过这次他变了神色,他说,“所以行路,我现在没办法离开。”
祝行路闭了闭眼睛,他轻轻的道:“我知道。”
正是因为知道,所以祝行路才选择独自一人离开。
李杌捂住了眼睛,他忽的从袖中掏出了在世外寨时穗子给他的簪子与秋扇绣的香囊,他说:“我叫人去重新查了张海雾家中的事,当初我被人下了诛龙散,被我父皇得知后,他们家的人被推了出来,背了这个本与他们无关的黑锅,其实我父皇要是再接着往下查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与此事无关,可惜他并不把当时的我放在心上,也就害了他们一家,现在我已经给他们家里的人平了反。”
“嗯。”祝行路应道,他知道李杌现在是在倾诉,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安静的聆听着。
“还有悬世药铺,待过完了年,他们就要往外开铺子了,明年一年,也许就能开遍大熹。”
“我给了他们诸多好处,让他们把药卖到最便宜,这样大熹的百姓都将买的起药,看的起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