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对月光的黑衣人逐渐朝孟璟走来,他脚步声几乎于无,在这寂静的环境中,他仿佛融入暗黑化身成死神。
孟璟紧闭牙关,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,沉声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?为什么要刺杀我?我与你有仇?”
孟璟内心十分害怕,打算开话题拖延时间。
“无可奉告!”简单明了四字回应。
黑衣人借助微微月光瞧见孟璟苍白如纸地脸,却是知晓孟璟失血过多,平静地说道:“你助厂卫,祸乱朝堂,残害忠良鱼肉百姓,本人更是残忍无道,强夺民女,肆意伤人,今日便是你伏首之日。”
刚穿越过来,一下子就扣上这么多罪名,孟璟心中那叫做凄惨啊。
这根本不是我做的啊,但他也没办法不认,谁叫他占了孟京的身体和记忆?孟璟也没办法去解释,总不能说兄弟你找错人了,我其实不是孟京,我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优秀年轻人,我叫孟璟啊!请多指教。
孟璟面色苍白,大喘着气,咬着牙说道:“说的倒是冠冕堂皇,但做的却是以多欺少,偷袭伤人,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,单打独斗你未必是我对手!”
黑衣人依旧未停止脚步,依旧是持剑走来。
激怒也没用啊,还真是无情的刺客。
“救命啊!”
孟璟顿时朝着外头大喊。
锦衣卫效率太低了吧?怎么还没找到你们潜力无穷的千户大人啊?还想不想升官发财了?
孟璟内心疯狂呐喊。
黑衣人顿住脚步,眼神中闪过微怒,甩动软剑发出哗啦的声响。
大多数软剑使用者的武功极为轻巧迅速,孟璟从记忆得知,在自己府上与其交手数次,但对方仗着轻巧迅捷的身法,数次躲避开孟京必杀武技,使得那会孟京内力消耗巨大。
“我的确乘人之危,但任务为重,先把柳石义的‘刀’折断,也许朝廷会变得稍微清明点。”黑衣人持剑疾步而来。
孟璟见对方不再哔哔,一颗心沉入谷底。
已然无路可退,孟璟望着手中绣春刀,感应到一股与生俱来的熟悉感,这是原身对刀的熟悉感。
退无可退,那便以进为退。
刹那间两人在房内刀剑相接,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,只见屋内刀光剑影,只听到接连不断兵器相碰的声响。屋内桌椅被刀光切成两半,床铺被剑影斩成四分五裂,屋内所以装饰此刻全部毁坏。
五招、十招、二十招…
孟璟越打越疲惫,他每次想要逃走,但每次都被黑衣人堵住,虽然伤口莫名愈合,但他能清晰感知到身体失血严重,完全就是强弩之末,感觉身体虚的很。
继承孟京武学记忆,短时间还能与黑衣人交手,但二十招过后逐渐落入下风,连内力都催动不了。
孟璟双手如同灌铅般沉重,身体被连贯的剑光所伤,血迹飞洒在房内。
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在孟璟胸膛,孟璟感到喉咙内涌上腥味,一口鲜血喷出,紧接着整个人从窗户内倒飞而出,重重地摔在街上。
一记翻身,孟璟半跪着,刀插在地上支撑重伤又疲惫的身躯,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黑衣人的动作,下一秒黑衣人身份如幻影般持剑攻来。
欲想持刀作战,忽然便感到眩晕感涌上。
只能任由那带着夺命寒芒的软剑刺向喉咙。
唉,反正刚来也没什么牵挂,无所谓了。
孟璟内心虽有波澜但不大,突然他脑海中回忆着孟京的一生。
回想自己父亲用绣春刀在庭院间演练的身影,幼时的他坐在石板凳上如痴如醉地瞧着。
回想着自己刻苦修习刀法,十年如一日的经历。
回想被自己救下b劫后余生万分感谢的柳石义,以及那时候兴奋的b神情。
回想自己提拔被同僚嫉妒的眼神。
回想曾经匍匐在地上哀嚎被冤枉地官员家属,盯着在昭狱内屈打成招的官员或者宁死不从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