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有旨,春熙宫宫女周氏绯晚品貌嘉淑,柔婉温良,特册为正六品常在,赐住春熙宫观澜院,钦此——”
“周常在,接旨谢恩吧。”
内务府档案中,绯晚用的是小时候养父母家的姓氏。
“嫔妾谢陛下隆恩,陛下万岁万万岁!”
绯晚叩首。
曹滨笑着等绯晚起身,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内侍。他们手中端着锦盒,黄绫覆盖,掀开来,是流光溢彩的锦缎和珠宝首饰。
“内务府的册封份例稍后送来,这是陛下另外单赐给小主的。”
绯晚顶着一头乱发,容色竟不减弱,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破碎之美。
她含泪盈盈下拜:“嫔妾谢陛下厚爱!”
旁边虞听锦几乎要将银牙咬碎。
勉强挤出一抹笑,故作困惑地问:
“曹公公,昨晚在御花园发生了什么,怎么陛下一夕之间就改了主意,破例册封这婢子了?她是本宫跟前的,陛下事先都没告诉本宫呢。”
曹滨躬身笑道:“圣意难测,奴才只管传旨,娘娘不如改日直接问陛下?奴才赶着回去复命,就不打扰娘娘了。”
见他匆匆要走,虞听锦连忙加深笑容,“你且忙你的去。陛下即将上朝,有诸多国事操心,小事就不必让陛下烦心了,你说呢曹公公?”
她暗示绯晚一身狼狈的事。
让曹滨三缄其口。
侧了侧脸,盘儿立刻会意,拿出一个装着金银小锭的荷包,递过去请御前的人吃茶。
曹滨传旨已拂了虞听锦面子,此时不好再不给她脸面。
毕竟她是这满宫里唯二的贵妃。
于是默许小内侍接了荷包。
而后朝虞听锦和绯晚略行个礼,带人走了。
虞听锦直直瞪向绯晚。
脸若寒霜,半晌不语。
所有宫人低着头,静静的,生怕一个不慎被迁怒。
绯晚也低着头。
怯生生地说:“娘娘,嫔妾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。昨晚陛下要封嫔妾为七品娘子,嫔妾不敢承受,苦求他收回成命,可陛下偏是不听呢,还要加封嫔妾为六品常在,嫔妾实在是没法子。”
她说得慢吞吞,惶恐不已。
可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在虞听锦心上。
心里头骂了一万声贱婢,虞听锦恨不得扑上去把绯晚撕碎。
“你这实在是没法子,都弄了常在之位在手,等你有法子了,本宫的贵妃之位也要让给你了!”
虞听锦当着满院宫人,不好发作,极力忍着怒火,险些把指甲掐进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