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这时,他看到了站在队尾的老王和小磕巴。
这两个人,脸上不光什么伤也没有,甚至滑溜溜的,好像个刚扒了皮的煮鸡蛋。
老王瞅着管教看他,这货呲着大牙一乐。
“哈,管教,晚上吃啥啊?有硬菜没啊?”
“哼!拿这儿当你家了?还他妈硬菜!我刚铰的手指盖,给你拌个凉菜,你看看够硬不?”
冷瞪了一眼老王,管教接着问:
“我问你俩,他们几个都撞门框上,磕的鼻青脸肿的,怎么就你俩没事儿?”
老王抿嘴一乐:
“我俩唬逼啊?谁能像他们几个,跟他妈傻子似的排队往门口上撞。那么大的门框子挡你害啊?”(挡害:东北土话碍事的意思。)
“就是…就…就是!我…我…还纳闷…门…门框子…招谁…惹…惹谁了!”
小磕巴也跟着老王一起忽悠。
傻子都能听出来,五号房所有人脸上的伤,肯定是这两个货搞得鬼!
明知道老王就是胡搅蛮缠在狡辩,可没拿住真凭实据,这管教就算是气炸了肺,还真就是对老王和小磕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冷哼了一声,这管教走到老王的跟前,一脸正色说道:
“我告诉你俩,别他妈给我整事儿!消停改造,我随时看着你俩!”
“呵呵,好说好说,那您受累……”
………
吃饭的时候,刘二虎找了机会,窜到了老王和小磕巴这一桌。
小磕巴瞅着刘二虎碗里的厚厚的一层肉片,就怒着脸问道:
“二…二虎…为啥你…你碗…碗里都是…肉…肉片,俺…俺们…就…就他妈…都…都是白菜帮子?”
“是啊二虎,这他妈不是熊人吗?咱哥仨都他妈一个车皮送来的。为啥你能吃肉,我和小磕巴就像个化缘的和尚,只能吃素?”
刘二虎呲着牙,鄙夷地笑了一声。又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头子肉片,分别放在了老王和小磕巴碗里的窝窝头上。
“你俩能和我比吗?我从十四岁不念书开始,就他妈在社会上混。别的不说,咱也不是吹牛逼。你就说吉通这地面上的派出所、拘留所哪个我没去过?就这小破地方,我还不是狂,所长都跟我处的像哥们一样。”
吐出了嘴里的肉片,老王一脸嫌弃地嘟囔着:
“拘留所的菜真没个吃!以前吃着丁子做的菜,总感觉他放盐多,恨不得能齁死个人。可和拘留所这清汤寡水的猪食比起来,他那手艺真算得上是顶级厨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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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虎,是不是每个人进了号房,都要演节目?”
“嗯,差不多吧,不过也分人。一般来说,拘留所蹲着的,都是小偷小摸和打架的小痞子。领的日子也都不多,所以号子里的人,没必要扯着脸往死祸害人。真要是结了仇,你说放出去以后,两个人在大道碰见了,还不得血拼,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啊?”
嚼了几口不咸不淡的萝卜咸菜,刘二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老王,磕巴,咋,他们让你俩演节目了?”
“这…这帮逼…逼…逼养的,让…让俺…俺俩…亲…亲嘴儿!”小磕巴啯了一口筷子头,又拿起二虎碗里的窝窝头,边吃边说道。
“啥?亲嘴儿?你俩?哈哈…哈哈哈…”
刘二虎扔下了手里的筷子,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。
他这一笑不要紧,引的饭堂里所有的人,都扯着脖子往老王他们这里看。
“谁啊?吃也堵不住你的嘴!”
刘二虎的笑声,把刚才那个朝老王和小磕巴发脾气的管教,也吸引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