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信不过我?”
“不是…可是……”
孙建伍巴不得有人能替自己,把这烫手山芋赶紧接走。可真要是麻烦人家柳春梅,自己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。
两个人忸怩了半天,还是柳春梅旁边的同事提议。孙建伍的稿子,由柳春梅来改。前提是要是稿子通过了厂宣办的审核,他就得安排柳春梅吃顿饭。孙建伍一听表示同意,爽快的答应了下来。
一晃两天过去,柳春梅还真把稿子改好了。
当孙建伍拿到手里一看,心里不由得赞叹这个漂亮的小姑娘。
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份汇报材料,愣是让她写得有血有肉,其中几个高潮部分,更是让人感觉心潮澎湃,热血上涌。更难得的是柳春梅的写作的手法,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做作。反而让原本呆板的一些工作细节,通过文字的表达,变得色彩丰富了起来。
孙建伍把稿子送到厂宣办,这回温主任看过以后,伸出了大拇疙瘩,直夸他改得好。并让他快点背下来,争取在厂大会上能脱稿演讲。
这话一出口,本来乐呵呵的孙建伍,仿佛又听到了一声闷雷。
“温主任,这些材料都写了,我站在台上照着念,不就得了吗?怎么还要背诵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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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孙建伍那一脸苦瓜相,温主任拍了拍他肩膀。
“小子,让你背,你就背。刚来几天就凭个先进,你不得好好的,在全厂干部职工面前露个脸?”
说完,温主任端起印着“生产标兵”的白茶缸。压了口茶水,放下茶缸,吐了一口嘴里的碎茶叶沫,随后拿起报纸自顾自地看了起来。
从厂宣传办出来,孙建伍又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,走道儿都耷拉头,仿佛他那脑袋能有十斤沉一样。
一路上嘴里念念叨叨,嘀嘀咕咕地,背着柳春梅给他写的稿子。
可怎么背就是记不住。
怨天怨地,怨自己,非要当什么厂先进!
这笔账谁也不怨,要怪就怪那该死的温主任!
他在心里不知道问候了多少次温主任的母亲大人。
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锅炉房。
“张大爷,你年轻的时候真得是劳动模范啊?现在看您又慈祥又和蔼,和照片里年轻的时候真不一样啊!”
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,听着声音很年轻,不像是食堂的刘姐。
“傻丫头,那时候身子硬朗,长的也俊,干什么都起劲儿。现在你大爷我都多大岁数了?还能再年轻了吗?哈哈……”
孙建伍在门外听得想笑,自己这师傅,真是嘴上没个站岗放哨的,还长的俊?这算不算是老王卖瓜,自卖自夸?
推开门,就在锅炉房里拉着一条长绳子,上面满满地挂着刚洗完的衣服,仔细一看,呦,这不是我的衬衫和工作服吗?
刚想问师傅,就见柳春梅端着满满一脸盆的肥皂水,走了出来。
两个人一见面,都是一愣。
“孙大哥,你回来了……”
“春梅同志,你怎么来了?”
两个人一瞬间都是脱口而出。
“小柳啊,你把水放那儿,等小伍子回来,我让他倒…”
老张头边说话,边从里屋,晃晃悠悠地走出来。
一看两人都杵在那儿,干笑了两声。
“你俩这是演话剧呢?都杵那儿干啥?伍子,你去帮着把小柳姑娘,手里的水倒了。这一上午,这孩子没干别的,竟给你洗衣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