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望无垠的平岗遮挡不住锦帆军将士前进的脚步,从侧冀迂回的甘宁和丁奉终于赶到了激战中的沙场。
银白与金黄相间的战甲披在甘宁的身上,透着一股无人可以比拟的威风与杀气,跨下乌云踏雪般锃亮皮毛的战马昂首长嘶,在他的身旁,丁奉拎着寒光闪闪的大刀,目不转睛的瞪视着前方。
在离锦帆军约半里外的正前方,一支打着“韩”字旗号的孙策军正在慢慢靠近。
孙策军中,姓韩的大将,除了韩当外,没有其它人。
甘宁神色冷峻,道:“承渊,等一会我率五百将士去引开韩当,你率五千将士沿着河岸一侧冲过去,一定要截断孙策军的前后联系!”
丁奉略一迟疑,大声请令道:“都督,引开韩当的任务让我去吧!”
甘宁摇了摇头,手指着前方,说道:“承渊,你看——,韩当军的行进速度缓慢,显然不是想过来与我们决战,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阻挡我军突入战场的中心,所以,我的旌旗一动,韩当也必然会随之而动,乘着这个机会,你率主力从扯开的空隙处插进去。”
丁奉向前望去,果然见韩当军的战旗只游弋在半里外的地方,很明显没有继续冲过来的企图。
丁奉向甘宁投去敬佩的目光,大声应道:“都督放心,奉一定不负重托!”
说完,丁奉催马从身后持旗的兵士手里夺过旌旗,迎风一展,一面“丁”字的刺绣战旗腾空而起,在甘宁的指引下,冠军侯丁奉第一次开始了独立领兵作战。
眺望着杀声四起的战场,甘宁的脸上涌过一抹红晕,他的嘴角稍稍的弯起,带着一种自信和骄傲。
“兄弟们,磨好的利刃要出鞘了!”甘宁放声大笑。
随后,甘宁策马擒戟,向着韩当旗幡升起的地方杀将过去。在他的身后,是五百精锐护众紧紧相随,同时还伴随着五千锦帆军兵卒的齐声高呼。
丁奉崇敬的凝视着甘宁远去的背影,振臂高呼:“随我出击!”
韩当麾下,只剩下了不到二千兵卒。
曾经风光无限的韩义公因为丢失当利口,被孙策削去了破虏将军的官职,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校尉。
就是这个校尉,还是程普、黄盖等老友帮着求情,孙策现大敌当前,尚是用人之际,才允许他戴罪立功,继续领兵作战。
这个时候,韩当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腹,紧赶几步后,扬起一鞭劈头打在一个缩着头的兵士脸上,顿时一道血痕突现,那个挨打的兵士一个踉跄,趴伏倒在地上。
“妈的,装什么死,快起来!”韩当怒骂道。
一向对普通兵卒看不上眼的韩当自从当利口战败后,脾气更加的暴噪,本来收拢起来的残兵还有千余人,结果这些天被他打跑了将近一半,幸尔孙策顾着情面,将孙静、祖郎的溃部交与他统领,不然的话,韩当可真要成为孤将了。
正在韩当骂骂咧咧之时,一名韩当军斥候飞奔而来。
“将军,甘——甘宁上来了!”报信的士卒舌头有些打颤,当利口被甘宁杀了个落花流水、溃不成军的场面还留在韩当属下士卒的心头。
韩当一听,脸色一下子由红转白,他强自镇定,喝斥道:“怕个球,甘宁有什么了不起,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!”
被无端斥骂的斥候低低的应了一声,有些不情愿的退了下去,甘宁的厉害韩当不是不知道,在当利口他就吃过很大的苦头,但现在别无选择,也只好硬着头皮充英雄了。
“这年头,他妈的倒霉的事怎么都轮到老子头上了!”韩当心中暗骂。
就在韩当犹豫的功夫,疾冲过来的甘宁已如临空而降的杀神一般,率五百兵卒杀到。
“韩当何在?”惊惶失措的韩当军兵卒只听得凭空一声大喝。
这个声音是如此的镇定从容,在上万军中,能有如此自信的,除了甘宁,江东不复有他人。
“逃吧?”一瞬那间那些经历当利口夜战的韩当军兵士下意识的转身欲跑。
韩当虽然心中也一样惊惧,但他尚能应对,如果这一次不战而逃,那么孙策那里肯定没有自已的好果子吃,到时候连命能不能保住也说不定。
“妈的,后退者斩!”韩当挥刀连斩身旁数名欲逃的兵卒,这才阻止住了崩溃的势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