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被抱起,薛离被抬到担架上的时候,他痛得叫出了声。
“阿离!”
伍小童朝薛离扑上去,却被温碧如不客气地一掀。
“滚开,灾星。”
伍小童流着泪望着薛离被抬进救护车,温碧如也跟着上了救护车。
“孩子的母亲是谁?”抱着丫丫的医生问。
伍小童忙上前去,“我,是我。”
医生说,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上来,孩子也需要做个全面检查。”
伍小童有些怯怯地看了温碧如一眼,接到温碧如狠厉的目光,忙低下头,小心翼翼地上了车。
我有些不放心,也想跟去的,薛度云拉住我。
“你自己都是伤员,去了能做什么?”
车门很快关上,救护车响着笛声扬长而去。
望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,我一直在想,在当时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,是什么力量让薛离冲出去救丫丫的?
是不是父女血浓于水的天性呢?
那是否说明,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丫丫的?
当天晚上,我听薛度云说,薛离检查结果,右手肱骨和肩胛骨骨折,身上多处擦伤。丫丫的胸骨一处有轻微骨折。
这已经算是很轻的结果了,试想一下,如果当时薛离没有挺身而出,丫丫直接落了地,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
至于罪魁祸首何旭,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带着报复的目的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再次出现。
我以为他这次的行为会受到法律的严惩,可薛度云说,他并不构成绑架罪,一是没有敲诈勒索的利益目的,二是没有造成人质伤害,丫丫掉下天桥也非他的主动行为。最终结果他只是被判拘留十天,这个惩罚我认为实在是轻了。
不过,拘留十天表示他要在牢里过年了,这大概是他长到这么大过得最惨的年吧?
腊月三十,黎落打电话告诉我,赵雷回来了,并且,把她爸的资金问题都解决了。
我从电话里都听得出来,黎落挺高兴的,我不知道她是高兴她爸的问题解决了,还是高兴赵雷回来了,大概都有吧。
她说赵雷晚上包了一桌,请我们吃一顿饭。
我跟薛度云提,我以为他会不去的,没想到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。
当天晚上很多酒店爆满,因为很多家庭都在当晚在酒楼里包年夜饭。
听黎落说打了好几家电话都没定到位置,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一家法式餐厅,包房没有,只能定了大厅的桌位。
只有中餐厅才承包年夜饭,所以除夕夜这种法式餐厅反而没有其他餐厅热闹。
当天黎爸也在,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,大问题解决了,心情应该也在慢慢地恢复中,只是我还是看出他在面对赵雷的时候会有点儿不好意思。
在他还春风得意的时候,他应该万万没想到,有一天帮他解决危机的,会是他最看不起的人。
这张桌子,赵雷是主人,他站起来主动来给每个人倒酒,我说薛度云不能喝酒,他表示理解,就给换成了饮料。
大家一起碰了一杯,彼此道新年快乐。
之后赵雷又特意单独给黎父敬了一杯酒,诚恳地叫他一声岳父。
与赵雷和黎落结婚那一天的态度完全不同,黎爸今天有点儿局促,还站了起来。
眼前的人论身份是自己的女婿,他是长辈,他完全可以坦然地接受赵雷的敬酒,可他却显得很不安,大概是因为从前他对这个女婿的轻视,让他如今内心感到惭愧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