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长官将他领进去,在床边椅子上坐下。
老将军一头银发,鼻息微弱,床头柜上放着他带来的军刀。
“爷爷,你要见的人来了”
女长官在他耳边说了一声,张老将军睁开了眼。
张宽:“太爷爷,我叫张宽,是张擒虎的曾孙子”
老将军呼吸急促,颤巍巍地握着他手,“你是……张猛子……曾孙子?张猛子……人呢?”
张宽不知道张猛子是谁?“我太爷爷18年前就过世了,他以前是师长的马夫,这把刀是师长给的”
老将军沉默片刻,“对……没错了,张擒虎是喂马的。他以前是个铁匠,浑身有力气,这把军刀是马刀……他砍死马贼团长……缴获的”
“太爷爷,你还记得很清楚”
老将军握着他手,拉近了一点。“我当然记得,我是师长的警卫员……每天和你太爷爷睡一个窝,那时只有一床毯子,你太爷爷总是让给我盖,在战场上……你太爷爷救过我两次……要没他护着我……早死了”
他面色变得凝重起来,“后来师长牺牲了……部队打散了,你太爷爷失踪了。我找了他几十年,没想到他还活下来”
张宽:“听我爸说太爷爷当初突围出来,在祁连山躲了一年,后来没找到队伍,回了老家种地。解放后落实政策,我爸进了机械厂当工人”
“你太爷爷在家干什么?”
“种地”
“他那时候要是找到部队,至少也是将军”
老将军越聊越投机,根本停不下来,精神也好多了。
他把小嘎子叫进来,握着二人的手。“小嘎子……按辈分你得叫他叔叔,以后就是一家人”
突然,老将军似乎想起了什么,“小伙子,你爸呢?他怎么不来,你太爷爷是不是留了话给我?”
张宽结结巴巴,看着女长官不敢说。
女长官打眼色不让他说。
张宽便低着头,老将军看出不对头,“有话大胆的说,再不说我可生气了”
老将军一激动,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。
张宽跪了下来,流着眼泪拿出状纸把事情原委说了。
老将军反而平静了。
孙将军接过状纸将张宽扶起来。
“爷爷,张宽来了好几天了,这事本来要告诉你,是我不对,我向你检讨”
女长官:“爷爷,这事不怪他,是我不让张宽说的,怕你受不得刺激……是我不对”
老将军面色沉下来,“现在不是你们检讨的时候”
他让孙子大明念给他听,听完后心里起伏不定。
“大明,这件事交给你了”
小嘎子在一旁插言道:“太爷爷,你就放心吧,杀鸡哪用得上牛刀,这点小事叫个记者去就行了”
老干部一身嫉恶如仇,就怕找不到事干,有了事干病情反而稳定了。
“看来我还不能死,张宽你先回去照顾你爸,有什么事情打小蔡的电话,就算是刀山火海……我这把老骨头也要跟他们拼一拼”
他眼里冒出怒火,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寻找多年的老战友,孙辈竟然出了这种事。
张猛子出生入死,多次立有战功,结果却当了一辈子农民,上天已经对他不公平,再不能亏待孙儿一辈。
“太爷爷,我爸受的是外伤,在医院还得几个月,有我妈照顾。太爷爷身体还没好,我多陪你几天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