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被借的诸候国军卒们围在操练场边上,眼巴巴的看着,不停的噎着口水,有人想过来抢,可看到七万之众,也就只能想想了。
继续朝前,遇到了同样巡营的公子无夏,抬盐水的火夫看到他,拿着黑陶碗给他送了一碗,“公子……”
“辛苦了!”
“不……不辛苦!”弯腰独臂的火夫喜得不知所措,连连行礼。
公子无夏仰头一口气喝了盐开水,伸手把碗递给火夫,“去吧,多烧些,让大家都喝上。”
“唯,公子!”
此情此景,让公子兴感到一阵刺目,他倏的转身朝自家营地而去。
公子无夏余光看到了公子兴,他若是过来,一碗盐开水还是请得起,既然不来,那就对不住了,本公子不会主动送给你喝的。
公子无夏端着方正的军步离开了徒卒营地,又到了车乘营地,希望入夜后,这些马车能全部装上,明天早上就能操练了。
这样不管楚人什么时候下战书,他都能应对自如了。
徒卒中,有目光一直盯着晋公子的背影,一直到他不见。
边上有人道:“喂,狗子,你干嘛呢?”
“没……没……没干嘛!”
问话之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“你看公子是想升官呢,还是想发财?”
“都……都不是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”问话之人也不过调笑他几句而,见他连话都说不完整,“你呀,也就箭术好些,能做头甲,就你这德性,估计八辈子也升不了官,发不了财。”
被称为狗子的人缩起头吃自己的窝窝,无人之处,那目光如狼似虎。
傍晚时分,是晋人一天训卒强度最高的时候,整个郑都城外都是他们训练时爆发出的怒吼声,惊天动地。
石予和竹泓两人已经不直接训练了,他们监管将军们,将军们再监下一级师帅……一级一级,递减下去,环环相扣,一环套一环,大家都把自己的事做好了,那么所有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。
晋营地最外圈,路四带来人的商贩们已经搭好简单的草棚,草棚前挂着松油灯,各式小食、衣履等货物已经摆放好了,就等晋卒训练完过来采购。
姜美初带着公子无夏先过来逛了一圈,笑着对他说道:“会不会觉得小商贩的到来,会分散军心?”
公子看了眼小女人,想点头说是,不过他知道,小女人肯定有一套说辞等着他,索性笑而不答。
果然,小女人急了,“公子为何不开口?”
“连草棚都搭好了,你觉得我还有说的必要么?”
“嘻嘻,公子,我可跟你报备过的。”
“吾还真没有想到,大战在即,居然真有人不怕死,朝战场边上凑。”
“公子,他们都是无以为计的流民,既然逃亡是死,过来挣钱币说不定能吃顿饱饭再死,岂不是赚了!”姜美初说道。
深吸一口气,公子无夏坐到某个小食摊前,“来碗美浆。”
“多谢贵人照顾生意,多谢贵人……”老妇人高兴的连忙拿竹筒盛美浆。
“两壶!”
“好咧!”
晋卒一直训练到戌时末(现代时间9点),所有训练才结束,结束解散前,百卒长都对自己辖下的小卒说道:“营地外圈,来了小商贩,大家要是想吃什么,买什么,赶紧去买,亥时正(现代时间10点),准时查宿,如有违规者罚币二十,听懂了没有?”
“听懂了。”
“解散。”
这些军卒正愁得来的布币怎么花呢,没想到周围又有小市集了,太好了,闹轰轰的都朝营地外跑去。
当然,也有很多人舍不得花币,这笔意外得来的钱币,他们打算寄回家给老母、妻儿用,他们到火房拿了窝窝吃,吃过之后,爱干净的人到小河道内洗了把澡,不爱干净的直接挺尸睡了。
公子兴等几个公子也解散了各家军卒,准备各自回营账吃晚食,突然发现晋卒都朝北面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