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默将小车推到一旁不碍脚的地,盖上蓑衣就走回了屋,她看了看桌上的纸,又提笔添上了几个字。
明日还得早起,不单要去城里解决幌子杆秤的事,还得接收早晨来交货的粉,而且牛车时间固定,她得赶早。
齐默抽出一张纸,将明日事宜写下,又去厨房和了块面,就吹熄了灯睡了。
翌日一早,天光都未现,齐默就起了身,她探头望向窗外,就瞧见一道身影正在挥拳舞刀,虎虎生风,她利索的洗漱换衣,挽上发髻,就走出了门。
门外长刀倏然收势,放在了一侧,周毫安擦了把额头得汗,指了指头顶,“时间还早。”
“嗯,事情赶,得早点起,你先洗洗,我去做饭。”齐默点点头,走进厨房,掀开盖帘,面粉发酵得很好,弹性十足,她生上火,又去屋外摘了一些小葱切碎,包裹在面团之内,贴在锅沿。
等葱油饼两面金黄,门外也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敲门声,齐默探头,“周毫安,你瞧瞧是谁。”说罢,她将饼盛出,放在盘中,又快速弄了个鸡蛋汤。
齐默将饭摆好桌,就走出门,门外站了三四人,手中皆拿着背篓,背着称,瞧齐默走来,倒也默契的开始挑称,称起重。
“齐小姐,我家有个亲戚,也有些粉,不知道你收不收?”齐默将账款结清,就听见一个妇人说道。
她身材圆润,脸上略显粗糙,有一些斑,可她却是个勤快的,不过两日就卖了十四斤粉给她,齐默抬眸问道:“哪里的?若是他带来的品质也妥,我会收的。”
“隔壁村的,离我们这不是很远,那天正巧在城里碰见,说起了这事,她也想给齐小姐送粉呢!齐小姐你放心,若是她做的粉不好,我绝不会将她带到你面前的。”妇人拍了拍胸膛,做下保证,说完,她就拿着空篓子走了。
齐默点好数量,就要将米粉搬进厨房,却瞧见周毫安已接了手,她疾步走上前,指了指厨房的一块地儿,就将米粉都堆在了那处。
……
二人吃完朝食,日光也悄悄露出了头,齐默回屋将纸叠好放进钱袋,就同周毫安进了城。
今晨进城的人颇多,牛车都被挤得满满当当,走到城内时,市井的烟火气也刚起,齐默跟着周毫安走向布庄,布庄的长工也刚刚将门打开,瞧见齐默二人,不由扬声道:“客官,进来瞧瞧?可是需要什么?小的可为你……”
“有没有麻布?”齐默走进门,就瞧见琳琅满目,色泽鲜艳的华丽布匹,可她只需一块白底麻布即可,是以她打断了长工的话,询问道。
“有,不知客官要多少?”长工从摞得整齐的一堆布料中,扯出四五卷布匹,每一个都是色泽深沉,毫无光泽,其中还夹杂着一匹白布。
齐默指了指白色麻布,要了三尺,等长工替她裁布时,店内也陆陆续续进来其他人。
“伙计,我家姑娘定的那些麻布可到了货?”
“到了到了,春桃姑娘请等一下,马上来。”长工将布卷摊开,量出三尺之长,就要下剪。
“诶!你这人怎么回事?不是说好给我家姑娘留着,你这是做什么?”身畔一个豆绿襦衫半臂的丫鬟猛地冲到长工面前,挥开了他的手。
一时间,麻布从中裂开,变成残缺的三尺布,长工讪讪的对齐默道歉,又指着余下的布匹,道:“春桃姑娘,留着呢,掌柜的将布带回来,就提前留了,这一卷不是。”
丫鬟鼻孔朝天,冷哼一声,“算你们掌柜识相,赶快拿出来,我家小姐还等着用呢。”
“好咧,春桃姑娘,你稍后,小的去拿,客官你稍等下。”长工略显歉意的对齐默俯了俯身,就转身走向后院。
不一会儿长工就抱出六卷麻布,“给春桃姑娘送出去?”
“嗯,门外有车,就放车上吧,下次可别让什么人都进门,什么穷酸样还买三尺布!”丫鬟点点头,指了指门外的马车,就跟了出去。
“让让,别挡路。”
齐默挑眉失笑,在原主的记忆中,可从来都是她给别人气受,还从来没有哪个丫鬟敢这般狗仗人势,目中无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