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双节棍放在床头,没事就拿出来胡乱耍两下。从此,再没有被那两个讨厌的男人骚扰过!
性骚扰虽然没有了,但是,同居一室,另外两对夫妻异样的声响,依然时不时传进我的耳膜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就将耳朵塞上手机,翻来覆去地玩手机。八月的一天,我忽然看到一条新闻,十月份的自学考试又开始报名了!
我这才意识到,跌跌撞撞打了八年工,自己依然只有高中文凭!完全没有任何犹豫,我当即下定决心:报名自考!
以我多年的招聘及应聘经验,我果断地略过了了行政管理、人力资源、汉语言专业等等这些好拿文凭但技术含量不高的专业,直接选择了英语本科自考。
我并没有象别人那样先报考政治等公共课,而是选了英语翻译和高级英语。我相信,凭借高中时打下的良好英语功底及以后的努力,一定可以在最短时间拿下这两门课!
从此以后,除了上班,我将全部的心思全部扑在自学上。特别是夜幕来临时,另外两张床再响起异样的声音时,我就开始背英语单词,负罪感因此减轻了不少。
因为有了精神寄托,徐会婷当初“不亏待”我的承诺,我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。
为了打发枯躁、烦闷的车间生活,每天早上,我都要写五十个单词在一张小纸条上。吃饭背、走路背,上厕所背。读书时,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学霸。现在,凭着良好的英语基础,我很快将三本书上的英语单词和短语背得滚瓜烂熟,但离考试还有两个月呢。为了打发时间,我又开始背英语字典,包括一些生僻单词。
如果说,九年前,我来珠三角的目的是为了给父亲报仇、为了养家糊口、为了实现自我价值的话。那么现在,我的目的己经变得明确而实际:在陈铁回到HL前,我必须有足够的实力,从六人同居的房间搬出来!
为了早日达到目的,我从不因学习耽搁工作。无论坐在产线的任何一个岗位,我都严格要求自己,力争做到最快最好。虽然我明明知道,徐会婷绝不会给我升职加薪,但经常有更高级别的领导进出车间,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看到的。这其中,尤以新任组长冯家良进出得最为频繁;其次就是课长伍世刚;第三个就是经理苏厚林。
冯家良三十初头的年纪,再加上人长得瘦弱白净,看上去十分斯文儒雅。做为车间组长,他经常要陪伍世刚和苏厚林他们到车间参观;更多的时候,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某处,深邃的目光轻轻掠过车间的每一个角落,看上去高深莫测!无疑,这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!
曾经丰富的人力资源管理经验告诉我,曹组长辞职后,他腾出的位置,曾经让七条产线线长们虎视眈眈!而公司却另招了冯家良空降组长,这让在FKS摸爬滚打多年的线长们都十分不满。所以,冯家良要想在新职位上站稳脚跟,就必须重新组织起一批效忠于他的线长和全技工!
我相信,以我对产品全方位的认识程度、对突出事件的应变能力、稳重的举止和得体的言语,一定落入了他的法眼。现在,只差一个绝佳的契机,让他更全面地认识我。
当然,机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而是自己寻找的。于是,我开始苦苦思索如何让自己变得醒目时,机会终于来了。遗憾的是,给我机会的这个人,并不是冯家良!
那天,正在忙碌的我无意识一抬头,忽然看到,冯家良、伍世刚和苏厚林三个人,陪着一行七八个人,正朝车间走来。这些人中,有男有女,有中国人也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。这行人进入车间后,并没有象以往那样,在某个领导的带领集体参观,而是迅速分散到各个产线上。
我立刻闭上嘴,手上的动作更快了。心里却有些嘀咕: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呢?
与此同时,苏厚林紧跟在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外身后,竟然来到我们产线上,一个工序一个工序地看起来。当他们看完整个产线后,老外在翠姐的工位上停住了,苏厚林则站在我后面。
忽然,那个老外用很严肃的口吻说了一句英语:“Mr苏,DoyouthinkitisBackwater?”“Backwater”这个词,他咬得特别重。
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。确实,偌大的车间几十条产线、三千余人,不但大多站着上班,竟然统一低头做事,没发出任何杂音,实在象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,死气沉沉!
但是,“Backwater”是个相对生僻的英语单词,苏厚林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,他一遍遍重复着:“Ithink……Ithink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