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半是痛的,一半却是急的。
苟日哩姓李的,手劲儿这么大;苟日哩傻婆娘,嘴巴不把门。
他面上神情变幻了一阵,还是一咬牙小心喊道:
“李老师?”
“怎么?”道士回头看来,笑了笑,“刚才心急了,没注意轻重,你手没得事撒。”
“没得事。”
才怪!
他心中已然骂遍了道士的祖宗十八代,却仍面带微笑问道:
“我有个电话打进来了,我可不可以去旁边接个电话?”
说罢,他紧张地盯着李长安,生怕对方强行扣住自己,不许自己与外界联系。
不料,道士却完全不以为意。
“不用管我,你先去忙嘛。”
“好,那你们先聊。”
这鲍春华一连跑出去几百米,这才收敛起假笑,恶狠狠瞪了道士一眼。
“怪不得听得懂傻子的话,原来是一对傻子!”
他拿出手机,拨打了某个号码。
“遭了,出事了,露底了。”
“村头的人都通过气,平时也教过该怎么说,但哪个晓得他跑起去采访一个傻子嘛。”
“那傻婆娘一天没得事就到处乱跑,也没得哪个管她,总是哪天不小心遭她看到了嘛。”
“嗯嗯,要得。放心,我会拖住他的。”
…………
不多时。
鲍春华去而复返。
李长安故技重施,却发现这鲍春华也不晓得是想明白了,还是别的原因,脸上四平八稳得很,让道士的法子失了灵。
但好在该了解的东西,已经基本了解了,他收拾起东西,站起身来。
小慧显然还对剩下的薄荷糖依依不舍:
“不采访啰?”
“不采访啦。”
道士笑着把剩下的整袋糖全递给她。
“都送你啦。”
“送我?”
小慧歪着头看着李长安,慢慢点了点头。
接着,竟是转过身去,趴在地上,熟练地撅起屁股对着道士。
“来嘛。”
她回头看着李长安,眸子清澈见底不含一丝异色,而后,随手捡起一块木头,咬在嘴里。
“你来嘛。”
模糊不清地又唤了一声。
道士先是愕然,接着是愤怒,再然后却是一脸复杂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