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狱长额头的汗冒的更厉害了,“看档案是因为生病保外就医了……她……她的资料跟着上一任狱长走了……具体……具体我也不太清楚,我刚调到这个监狱不久……你知道,每天监狱里要管这么多人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张狱长的意思,是自己你没有能力每个人都顾及到吗?”
“没有能力”四个字他咬的特别重,张狱长心脏咯噔一下,惊得几乎要跳起来,“当然不当然不是,您稍等裴先生,跟姜小姐相关的工作人员和现在还在服刑的女囚,我马上给您叫过来,我亲自给您问清楚,您稍等……”
而他听到那群人口中承认的事情,只让他更加震怒和心痛!
他终于知道她身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,也知道她的肠胃为什么受不得一点生冷腥荤,明白她永远面无血色的肤色到底是怎么造成的!
颐朵的死不是她直接造成得,而她在监狱里受到得刑罚……远远超过她该受的!
那一刻他才知道,其实自己对她的恨意根本没有那么强烈,甚至很早以前他就开始心疼她,他不过是见不得她和沈煜之亲密。
饭菜已经上好了,裴纪廷的目光从她身上落下来,拿起小碗给她盛了一碗熬的软烂的松子五谷粥,“你肠胃不好,先把这碗粥喝了。”
这几天她在外面流荡,找工作,他一直在她身后跟着,看着她每一顿饭都草草应付,有时候胃痛的蹲在地上站不起来,他就像上前冲过去把她带到一个好的饭店吃饭。
但是一想起她那天看沈煜之的目光,死死压住了想保护她的冲动。
一个爱慕别人的女人,凭什么得到他裴纪廷的牵挂。
他还是不忍心,让秦经理假装朋友有房子出租要帮助他,甚至想到了后台再想办法给她安排一个工作,却看见她差一点又被那个疯女人害死。
他甚至都不知道,每次她宁愿让自己受苦都要躲她时,自己心里的那抹心痛又无力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。
誉西盯着他递过来的粥却全然没有胃口,明明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,但是面对裴纪廷,她却什么都吃不下。
这不是这个男人第一次给她盛粥。
在安城的时候,那天晚上她被宋子翼和楚薇差点害死,他也曾在那个小公寓里给她亲自做饭,亲自盛粥。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,心底却有感激,甚至在幻想是不是他那么神通广大,已经知道不是她害死的他妹妹,所以才对她转变了态度。
可是回到南城,他立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,伤害她不说,还要刺激沈煜之。
她怕极了这个男人的忽冷忽热,时而像是要把她捧在手心里,时而把她推向最危险的风尖浪口。她最怕的就是几乎有些恍惚这个男人的温暖里的时候,他惩罚她的真相被狠狠撕裂开。
让她如同坠入地狱。
不想因为违抗他再惹出什么麻烦,誉西低头,硬着头皮用勺子一点一点的舀着碗里的粥喝,裴纪廷看她的目光逐渐放软下来。
看她吃东西,自己忽然也好像有了胃口。
誉西把碗里的粥都喝了,又吃了些养胃的饭菜,不得不说吃过东西整个人更加有力气了,连着刚刚遇见楚薇的坏心情都平复下来,想到自己下午还有一个面试,抬起头看裴纪廷,想让他把事情抓紧解决。
刚想问什么,包厢的门从外面敲了几下,钟信推开门来,低头在裴纪廷耳侧说着什么。
裴纪廷英挺的俊眉皱紧紧皱起来,誉西似乎感觉他的眸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,又很快掠开,沉声,“我知道了。”
钟信转身离开。
裴纪廷起身站起来,忽然朝她走近,一把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,“在我还没有想到怎么惩罚你之前,你的手机暂时放到我这里。”
誉西起身,不解看他,“没有人会给我打电话,除了我在投简历的公司,我的手机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……”
沈煜之已经好几天不接她的电话,那是她唯一会有联系的人,裴纪廷是怕她打电话给别人?
想到这里,她又看他,“如果我要逃跑,就不会跟你来这里,你大可不必扣着我的手机。”
裴纪廷却根本不理会她,“吃饱了吗?吃饱了就跟我走。”
裴纪廷拿着她的手机转身离开,誉西愣了愣,跟了上去。
因为念着她可能会有时间赶上车里的面试,她回到车上之前去卫生间里整理了下自己,刚刚关上水龙头,便看见站在她身侧的女服务生拿着手机兴奋的刷着什么,“天哪,沈家公子要订婚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