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知婉唇角勾了勾。
昨日她还想着以孟央的身份不好出来走动,今日就在怀王府见到了她。
若说这其中没有怀王府的安排,盛知婉可不信。
就是不知道,怀王妃此举是单纯为了给明嘉出气,让自已难堪,还是有什么别的什么意图?
盛知婉脚步只是顿了一下,便继续若无其事往前。
她今日穿了身金缕牡丹月锦衣裳。
月色为底,金缕丝线织就,裙摆上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,花蕊点缀着珍珠,在阳光下走动起来,便显得熠熠生辉。
乌发雪肤,贵气天成。
如此耀眼的衣裳,穿在她身上也只是勉强配上她的点缀。
不少人视线望来。
正同人说笑的祁非蕊见到盛知婉,嘴角笑意滞了滞,欲要行礼。
盛知婉已经移开视线,往正厅而去。
以她的身份,自然是不需要同这些千金贵女们主动寒暄的。
怀王妃想用孟央落她的面子,那也得她心中在意。
可她如今毫不在意,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。
孟央站在那,只觉又回到了当日进国公府的情形。
盛知婉高高在上,倾世华贵。
而自已,就是一粒毫不起眼的泥泞。
贝齿紧咬着下唇。
她有心上前,可脚步刚动,就被祁非蕊死死拽住。
怀王妃在正厅远远看见这一幕,忍不住伸出手指,在女儿头上点了一下:“你也是胡闹,居然请一个通房来王府。”
明嘉阴鸷的脸色,在自已母妃面前倒收敛许多,挽着她的手臂道:“哼,我就是看不惯盛知婉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,公主又如何,最后连个通房都比不过,被人家抢了男人,要不是她,女儿也不会……”
明嘉不再说下去,怀王妃心中满是心疼。
若不是如此,她也不会任由女儿胡来。
罢了,明嘉心中有怨,她愿意发泄,让她发泄发泄便是。
总归以庆宁的性子,应不会因这点小事同自已记恨。
怀王妃想到这,便也不再担心。
前世,的确如此。
盛知婉牢记怀王妃守了自已一夜的恩情,更有一件从未与人说过的秘密,那一夜,她是真真切切将怀王妃当做了自已的母亲。
她从未感受过母亲的关爱。
怀王妃给了她那样的感觉,哪怕只有一夜,也让小小的她,在未来的无数个日夜里反复回味。
可上辈子,除了祁书羡外,便是这个她当过母亲的女子,将她伤得最深。
就连她仅存的骄傲,也一寸寸踩在了地上。
盛知婉想起往事,垂下眸子。
再抬起,面上已没有丝毫外露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