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这一幕,在场的众人全都惊呆了。
希雅身穿一袭华丽的火红色长裙,头戴黄金宝冠,手上是黑丝手套。脚底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,鞋跟非常高,高到李奥瑞克无法平视希雅的眼睛。
这一身行头极有气派,裙子用的是上好面料,柔软而又丝滑,上面泛着光泽,上面还镶嵌着许多流光溢彩的碎钻,金丝纹路,处处透露着昂贵的气息,一个普通男人劳动一辈子都不见得买的下;头上的金冠更为奢华,有精灵们见了也要赞叹的镂空雕刻,有七面珍珠流苏笼,还在正中心还镶嵌着一大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。希雅脸上画了妆,那妆容叫做水红状,整体色调偏红,薄粉底,重眼妆,平时没有姑娘会这样打扮,只有一种场合才会见到……
“红裙,金冠,水红妆,这不是贵族新娘的装束吗?”约拿站起来大声惊呼,接着他指着希雅,怒道:“雷奎家的女儿,你要干什么!为什么擅闯皇家茶会,还穿这种衣服?成何体统!”
希雅叉着腰,一脸傲慢的看着他,大声说道:“我还要问你们成何体统呢!李奥瑞克明明已经结婚,你们怎么还给公主说媒?那你难道要让堂堂的公主殿下来给李奥瑞克做妾吗?你这是侮辱皇室尊严,玷污公主的声誉!”
希雅自从跟着李奥瑞克在一起,就变得嘴非常臭,说话充满了攻击性,阴阳怪气不说,还学会了一上来就扣大帽子。
此时全场一片死静,两个老头一个脸色铁青,一个惊怒的瞪大眼睛,那皇叔叫道:“哪来的道理?李奥瑞克怎么结婚了?他跟你不是订婚么,现在公主要他当皇家驸马,你就得往后排了!哪来做妾一说?”
希雅提着裙子走进屋中,高跟鞋敲打着地板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她抬头挺胸,身姿高挑,就像一匹高傲的骏马。在座的贵族们要么肥胖,要么矮小,没有谁的身姿气度能和这位女骑士相比。此时,众人看着希雅眼神中不是畏惧,就是忌惮,唯独李奥瑞克放肆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——我老婆真好看!瞧瞧这大长腿,啧啧啧!
此时希雅的目光和他对上,她看着李奥瑞克那色咪咪的眼神,先是装作嫌弃状,然后突然朝他抛了个眉眼,旋即在经过他面前的瞬间,轻轻一抖裙摆,那黑色连裤袜包裹的修长大腿就在李奥瑞克视线下一闪而过,这只有他能看到的“春光乍现”,勾的李奥瑞克一下就上火了。
此时希雅来到教宗和皇叔两人面前,表情又换上了先前的高傲与严肃,她说:“不巧,我跟李奥瑞克昨晚就成亲了,你们慢了一步。”
“昨晚结婚了?”在场众人一片哗然,议论纷纷。
“对,就是昨晚!”希雅是打仗的武将,纵然是女子,说话也是中气十足,极有气势,这一吼立刻就将人们镇住了,“我们早就约好了,回到王城的当天,就要结为夫妻,对不对,李奥瑞克?”说着对李奥瑞克使了个眼色。
“是,我们早有就这个约定了。”李奥瑞克跟希雅心有灵犀,知道她是来解围的,自然顺着她说。
皇叔说到一半,希雅便厉声打断道:“我是山民,不兴你们皇都人这一!”
高原人虽然都被蛮族锤到沼泽了,但内部还是有一套鄙视链。其中以皇都人为尊,其次是最有钱的海盐城,再然后是学士城的臭老九,最后才是这些只会打仗、挖矿和打铁的山民。所以山民对于皇都人来说,也约等于野蛮人。
“荒唐,荒唐!”皇叔气得笑了起来,说道:“那就算是山民,结婚也要有一套程序的吧?总不能拿你俩点个头,就把婚结了,把觉睡了,再把孩子生了吧?敢情你们山民结婚都这样?看对眼了就生孩子?这不和猴子一样吗?”皇叔约拿语气神态都故作夸张,引得周围人全都笑了起来。这话分明是羞辱希雅,李奥瑞克立刻就恼了,说:“艹,给你脸了是吧……”说着就要开干,这时候希雅却按住他的肩膀,示意他说:我来。
行,老婆你上!
除去李奥瑞克,雷奎公爵是现在高原王朝最后一个公爵,而且立场还是偏向皇室的,约拿自然不敢得罪。此时他将目光抛向教宗,似乎是在求助。教宗想了想,用那尖锐的嗓子慢吞吞的说道:“希雅小姐啊,我们并不是不信你说的话,只是我怕你年纪轻,不晓得这套规矩。婚礼不是儿戏,可以简化,但必要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的。若是少了,就不算结婚,既没有法律效应,也无法让人信服。”说到这里,他呲牙一笑,说:“我想问你几件事情,若是你都做到了,我便相信你和李奥瑞克已经成婚。若是做不到,那你们显然的还不够充分。这样如何?”
看来是要盘盘道。李奥瑞克看着那老头,心想:这老家伙一看就像是那种老学究,又是个神职人员,估计婚丧嫁娶一条龙都拿捏在手,这要是故意刁难希雅,希雅恐怕不好接吧?
也罢,接不了就不接了,大不了掀桌子咯!李奥瑞克随时做着掀桌的准备。
然而希雅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很痛快的说道“你问就是。”
于是教宗开口道:“婚姻大事,需要有双方的父母见证,想来雷奎公爵与尊夫人在山神要塞;李奥瑞克大人的父母呢……却也不知道在哪。你们没有父母见证,婚事就不算成。”
希雅说:“我父母虽不在场,却令渡鸦捎来信件,捎来的信是亲笔书写,所用信纸是羊皮卷,盖公爵章,封了烫金印,随信而来的还有我父亲的甲片,母亲的头发,可以代表本人。”
教宗先是一惊,旋即连连摇头,露出了老人看孩子一般的笑容,说:“自古以来都没有‘以信代人’的规矩,这不成立。”
希雅便说道:“怎么不成立?七百年前,高原王奥尔蒂斯二世在外征战,赶上奥提露公主要和绿草原的拉蒂公爵之子,洛卡·拉蒂结婚,于是就以甲片为信物,写了一封信,以表见证了女儿的婚礼;又说三十年后,拉蒂公爵的女儿出嫁,其妻子因病与山泉疗养,无法出息婚礼,就修书一封,附上了自己的头发,象征着自己出席。那么,先祖们能做的事情,我们为什么不能学着做呢?而且这同样的事情,怎么祖宗都不见怪,就教宗大人见怪?莫非教宗大人的派头,比历代先祖还大了?”
这话噎的教宗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,只得黑着脸点了点头,说:“好,好,毕竟现在是战争年代,到不了场,就到不了场吧。”这家伙似乎还在给自己找台阶下。
李奥瑞克则心想:希雅这都哪来的历史小故事?她什么时候这样博学了?我记得她对历史这一块知道的并不多啊。
难道是希雅背后有高人指点吗?
教宗这时候突然又对李奥瑞克开炮了,大声说道:“那李奥瑞克大人的父母也是用的甲片和头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