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格卡缪抚摸着小狐狸的头,温柔的说道:“你是没嫁妆了,但你母亲还有。”
“您什么意思?”小狐狸耳朵再度警惕的竖了起来。
卓格卡缪解释道;“我是说,我可以将我当年的嫁妆也贴上。”
琪琪惊呼道:“怎么能动用妈妈的嫁妆呢?”
卓格卡缪温柔的笑了起来,说道:“傻孩子!那钱放着不用,不相当于粪土?这比财产我本来是想留着,等自己以后找到‘真命天子’的时候拿来用的,但现在你都嫁人了,我还寻什么‘真命天子’?靠着李奥瑞克王这棵大树,咱们娘俩都能吃饱穿暖,也不用担心明天就被拉去砍头。所以这些嫁妆干脆就贴给你好了,其中有不少古董,恐怕价值不菲,李奥瑞克王一定会高兴的。”
琪琪十分感动,觉得眼角发酸,说道:“可那毕竟是您的嫁妆!妈妈其实还年轻,以后还有许多种可能,您不能因为我就牺牲自己呀!”
卓格卡缪摇了摇头,说:“钱财是身外之物,只要上了李奥瑞克王的船,要多少有多少。孩子,你别再说了,我意已决。”
琪琪默默点头,耳朵缓缓垂了下来,眼角散发着泪光。
“但光是这样还不够!”这时候卓格卡缪突然说道,“这还不足以凸显我们的诚意,琪琪,你这嫁妆里边还需要再添一笔。”
“添一笔?添什么?”
卓格卡缪没有直接说,她凑到琪琪而耳边,小声耳语了几句,琪琪听完之后脸腾的一下就红了,立刻说道:“这不好吧,妈妈!”
卓格卡缪说:“有什么不好的?这也是草原部落的传统了,你忘了,你那个表叔家里就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可李奥瑞克王是高原人啊,而且,这样做的话,您的名誉就会受损。”
卓格卡缪说道:“傻孩子!母亲为了女儿献身,怎么会有损名誉?为了你未来的幸福,我必须这样做,没事的,孩子,真没事的,再说了,对象可是李奥瑞克王啊!他是个品德高尚的圣人,他绝不会辜负我们的……”
“妈!您真是太伟大了!”
琪琪说着一头钻进了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。
……
七天后,李奥瑞克与塔娜琪格的婚礼如期进行。
期间,蛮族宾客恭恭敬敬,只要言辞提到李奥瑞克,必称之为“天可汗”,北伐军众将士把酒言欢,跟蛮子的客人比试酒量、赛马、还有射箭,好一副大团结景象。但谁都知道这团结是建立在李奥瑞克王的铁血手腕上的,众人对此心照不宣,其乐融融。
为了顾及两方的礼仪习惯,前半场和外部大厅全部是高原人的规矩,比如富丽堂皇的金顶大厅,配上高脚烛火台、金色香槟塔、乐队演奏、长辈祝福、神职人员洗礼等等;然而越往里边就越倾向于草原风格,比如开放式的大厅,三种标配的草原烈酒无限畅饮,花园里铺了一块大地毯和篝火台,供唱歌跳舞等等。
李奥瑞克在里边玩了一圈,看了个新鲜,但他兴致不高——或者说兴致全在小狐狸身上了,因此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宴席会场,前往他们的新房。
按照卓格卡缪那边的习俗来说,第一天的婚宴上面新娘是不能抛头露面的,因为草原的汉子第一天必要拼酒,喝多了酒的男人就如野兽一般危险,不让新娘露面,是为了保护新娘。虽然李奥瑞克这边没有人敢耍酒疯,但李奥瑞克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,毕竟第一天的宴会上面都是男人,喝酒、赛马、耍钱,搞得乌烟瘴气,琪琪不参加就不参加吧,无妨。
老李虽然在外面喝了许多的酒,但他是个千杯不醉的铁肝猛士,此时清醒得很。
他们的新房是卓格卡缪亲自布置的。大门口挂着兽皮帘子,上面画着铜嘴蛮兽与铁羽猎隼争斗的图案,这两种怪物都是传说中的凶兽,挂在门口据说是为了辟邪——说是辟邪,其实是为了震慑喝醉酒的宾客,免得这些人误闯新房。李奥瑞克发觉,蛮族婚礼的许多习俗其实都是源自于“警惕宾客,保护新娘”,毕竟这些又爱喝酒又暴力的客人,真的非常危险。这让他联想起上辈子看《冰与火之歌》时候,里边一句话,说:任何一场多斯拉克婚礼,若没有闹出至少三条人命,就算失败。
门口还有一盆凉水,是让新郎进门之前洗脸用的;凉水旁边是一个木桶,以及一根圆头小铁棒,先前卓格卡缪也介绍过这东西的用途,说,小铁棒是捅嗓子眼催吐用的,然后就吐在桶里,免得新郎喝太多酒,到时候醉的不能人事。
李奥瑞克没有这种需求,就拿清水洗了洗脸,整理了一下发型,然后便走进了房间。
门口放着草席、木琴、马蹄铁、山羊角木雕以及各种东西,这些东西自有一番特殊含义,但李奥瑞克懒得再去思考,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新娘上。
这屋里没有床,但是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形地毯,上面放满了软垫,铺着温暖的兽皮,小狐狸就跪坐在一张巨大的、柔软的银色兽皮上面。
李奥瑞克认为,女人一生中有两个最美丽的时刻,第一个是做母亲的时候,第二个便是新婚的时候。塔娜琪格此时便是他的新娘,今天她穿着华丽的婚服,那是奶白色的皮草长袍,上面用金线纹饰着白云纹,头上戴着悬挂着七串珍珠的宝冠。她见到李奥瑞克来了,便将头冠摘下,露出毛茸茸的大耳朵,然后匍匐行礼。
“夫君,喝了几分酒?”她问道。
这句话先前卓格卡缪跟李奥瑞克说过,也属于一个传统,说是入洞房的时候,新娘一见了丈夫,就先要问这句话,表面上问你喝了多少酒?实际上是为你今晚能否人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