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是了解血乌鸦的,此人虽然残暴,但对他叔叔乌鸦王确实是有真感情。这一招果然管用,一看管家哭得这么惨,血乌鸦竖起大拇指来,也是红着眼圈、哽咽着说道:“你是个有良心的,好!”
一看这招管用,周围的奴才呀、下人呀、或者是一些客人呀,也都纷纷哭嚎起来,试图以此博得这位驸马的欢心,宴席现场顿时变成了吊丧会。
血乌鸦看到这一幕却是恼了,骂道:“他妈的,都不许哭了!”
众人本就是假哭,这一吓唬,瞬间收声,噤若寒蝉。
血乌鸦伸出戴着大金扳指的手,一个个的指着下面的人说道:“我看你们都是假哭!你们根本就不念着我叔叔!”
众人连忙分辩,说:“大人误会!我们都是真心的,我们真的是在悼念乌鸦王!”
血乌鸦瞪大眼睛,说道:“若是悼念我叔,为什么这城里不见半个篝火台?也不见有人头戴乌鸦帽,领子扎羽毛?”(血乌鸦说的都是当地葬礼习俗)
“还有你们这些娘们,还都戴着耳环和首饰?”
“你们为什么还在吃肉喝酒?”
这话说得众人一头雾水,心想:这乌鸦王死了大半年,葬礼早就办完了!那时候确实是“全城素缟”,行的是国葬礼仪。
就算是国王,葬礼充其量一个月,哪有一个葬礼弄上半年的?再说,不能戴首饰和不能吃肉,这都是儿子女儿做的事情;何况就算是守孝也只需七天,充其量一个月,
虽说不解其意,但是众人也不敢贸然询问,生怕这疯子一个不顺心,就拿他们来祭刀。
“管家,回答我,为什么?”
妈的,怎么又是让我来说啊?
老管家的冷汗顺着脸往下冒,将他脸上的锅底灰冲出一条条的污痕。老管家咽了口唾沫,回答道:“那个,大人,葬礼……”现在也只能如实回答了!“葬礼已经办过了。”
“办过了?你说办过了!?”
血乌鸦那双黑白色的眼睛骤然变成了血红色!管家吓得连忙低下头,心想:当年就是!库曼·哈特愤怒的时候眼睛的血管就会膨胀,瞬间双眼变红,而且连视野也会变成一片红色。从前几次,只要他眼睛一红必定就要杀人,想必这次也不例外……等等,这个“不会例外”的受害人,该不会是我吧?
“呃,是办过了,因为……”管家擦了一把冷汗,黑色的灰烬呛到鼻子里,又弄脏了眼睛,他再度生理性的哭了起来,接着,他哽咽着说道:“我本想等库曼大人归来,然而乌鸦王的遗体让高原人糟蹋的不像样子!我重金赎回残存的遗体之后,不忍心大王受这般罪,就先行下葬了!还请大人责罚!”
听到这个理由,库曼激动的手指颤抖,涕泗横流,顿时夸张的大哭起来,说:
“好,好好好,你果然是个有良心的——啊,我问你,赎金花了多少?”
管家说:“五百金币,我亲自去野狼城赎的。”其实用得都是公款,他一分钱没出的。
“啊,赏!重重的赏!赏你……五千!”血乌鸦张开五个手指,“你这等有良心的忠臣,就该重赏啊!”
多少?五千?这可是一笔巨款了。一个士兵一年也才十来个金币,这比钱够养活五百个大头兵啊!
管家心里激动,但比起钱财来说他更想活命,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喜怒无常,行事风格古怪,绝不可掉以轻心。
于是管家说道:“多谢大人!只是这钱我不敢收,还请大人拿去填充军费,多买一些铠甲和武器,好给乌鸦王报仇啊!”
“好,好奴才,好啊,你!”血乌鸦总算是笑了出来,道:“那等我给叔叔报了仇,再重重赏你。”
“谢大人。”管家松了一口气,心想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,至于奖赏什么的,就回头再说吧。能有酒喝就行了!
这下,库曼·哈特总算是放过了这个老管家。他此时一脚踏上旁边的原木大桌,站在桌子上大声说道:
“我库曼·哈特不在,那我叔叔的葬礼,就不算数!”
“你们这群狗奴才,就是把脑浆哭出来,我叔叔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感到一丝宽慰!”
“必须得是我,库曼·哈特!他最喜欢的侄儿来哭,那我叔叔才能高兴。”
“所以,我现在命令你们,重新给我叔叔办一场葬礼!规格,必须要大,至少也要比之前那个大!宾客,必须要多,原先来的人必须再来一回,若是不来,就视为对我叔叔不敬,也是对我不敬!时间,就不用太长了,三天办完就好,因为我要赶紧把高原人的人头献给我叔叔当祭品,这比什么都管用。”
重新办葬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