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老人家眼里的不舍,和忧伤,陆思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她打心底的确要把佳佳带走,并且不离不弃,弥补当年一切的过错,可是看到奶奶这么的不舍,陆思楠却不能这么残忍的说出来,所以她保持了沉默。
老人家深深一声叹息,转身朝病床走去,还擦了擦眼泪。
坐在了床上,老人家感叹一声,沉重的说:“佳佳这孩子很讨人喜欢,当初我在街上看见她的时候,她就缩在一个垃圾桶边,一双手就在那垃圾里翻来翻去,然后把能吃的东西都塞进了嘴里,弄的满脸的乌黑,我想她一定是饿坏了。”
陆思楠听到这里,立刻热泪盈眶,有些听不下去了,转身,抹去了眼泪,心痛得连呼吸都不能了。
她实在无法想象,那是种什么样的场景,无法想象,那种饥饿感,是如何的绞腹呕心,都是自己的错,是自己才造成了佳佳现在的生活。
内疚,自责,一股脑的冲上她的心头,她死死的咬着唇,但是再怎么压抑,哭泣声,却时不时的溢出唇齿。
老人家回想起当时的情景,十年光阴不过眨眼之间,一想到马上就要跟宝贝孙女分开,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继续说:“我问她家在哪,她不说话,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,她还是不说话,后来我把她带回了家里,给她洗了个澡,再给她做了碗面,她一下子吃了两碗,呵呵……我到现在都还记得,别提有多讨人喜欢,在家里住了一晚上,但是不见她说一句话,我以为她是哑巴,带去医院检查之后,医生说她脑袋是受了什么刺激,才会不想说话,久而久之,她就得了自闭症,少言寡语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陆思楠震惊的倏然转身,伤心的眼泪挂在眼眶还没来得及流下,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惊悚的消息,惊讶的脸色偏向苍白,不敢相信:“自闭症?”
“是啊……可怜的孩子……”老人家长吁短叹,也十分伤痛佳佳的遭遇。
只可惜,家里条件不济,没能给她最好的医治,才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,以至于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患者,对此,老人家也是特别遗憾和抱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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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思楠从病房一路奔到洗手间,然后关上门,靠着门口痛哭失声。
哭了很久,她才哽咽的慢慢收回了哭声,来到盥洗台,打开水龙头,洗了洗脸。
但是看着镜中的自己,想起老人家说的那些话,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,又汹涌的决堤而出。
也是从老人家的嘴里,她了解佳佳这些年来的生活点点滴滴。
那个‘家里’还有一个养父,养父终身未娶,所以母子相依为命,但是从老人家的描述里,基本可以确定,养父是一个不务正业,游手好闲的人。
而佳佳被领养后的日子过的并不愉快,除了家境不宽裕,要勤工俭学,还要支付家里的开支,所有的压力的都压在她小小的肩上。
更重要的是,养父嗜酒成性,喝醉了就会把气撒在佳佳上,不是辱骂,就是拳打脚踢,多半都是奶奶护着她。
所以,在她生命中,奶奶就是她的全部。
对此,陆思楠对那位老人家更是感激不尽,如果不是她,佳佳恐怕早就在街头彻底走失,又或者,因为什么意外,而遭遇不幸。
很庆幸,她还活在这个世上,让自己能有个至亲至爱的亲人。
不幸的是,她那么小,就要承受那种本不敢属于她的压力。
她根本无法想象,这些十年佳佳是怎么熬过来的,又是什么信念,支持着她坚持了十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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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过了十分钟,陆思楠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红着眼眶出了卫生间。
在卫生间不远的一个拐角,就听见一阵嘈杂声穿了过来。
陆思楠不经意的瞄了一眼,本想一走了之,但只是一眼,她就再也挪不开眼,心门处,像是被雷劈了!
“我养你这么多年,真是白养你了,上个月不是刚发的工资吗?怎会没钱?”只见一个满脸黑色胡茬,穿着花色外套的男人,一边粗吼,一边拽着佳佳手里的背包,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。
佳佳就是不松手,死死的拉着。
男人火了,立刻朝她踢了一脚,不偏不倚正好踢中了她的肚子,佳佳吃痛,手一松,往后一个踉跄,狠狠的坐在了地上,捂着肚子,脸色近乎扭曲。
陆思楠脸色一怔,红肿的眼眶,立刻猩红一片,全是满满的恨,于是,铁青着脸色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。
男人鄙夷的瞄佳佳一眼,一边扯开背包的拉链,一边翻找,然后找出钱包,本是一脸的兴奋,但是当她看见钱包里面没有一分钱的时候,脸色一阵失落,接着立马变的比之前更狠。
“钱在哪?说!”就在男人准备上前,要把佳佳从地上揪起来的时候,忽然就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。
男人猝不及防,脑袋都快被打开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