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死亡的话题,戚愿却有着与外貌完全不同的成熟:“曾经想过。”
“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?”陆承是真的很好奇。
“时间。”
“什么?”陆承怀疑自己听错了,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。
这算是什么答案?
一般情况下,难道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大事件,或者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人,才会忽然扭转想法吗?
怎么在戚愿这里,答案却如此的出奇。
“你们世界不是也有类似的故事吗,怎么这么惊讶?”没想陆承惊讶,戚愿竟是比他还要惊讶。
“我们世界有类似的故事?什么故事?”
“你看,你的知识储备就不如管家丰富,所罗门魔瓶的故事,听说过吗?”戚愿也没想到之前读取了一下周管家的记忆,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。
陆承觉得有些耳熟,不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故事挺简单的,就是有一个恶魔违背了所罗门的意志,被所罗门装进了一个魔瓶之中。有一天,一个渔夫在海岸边捡到了这个瓶子,将瓶子里的恶魔放了出来。他救了恶魔,但是恶魔却要杀了他,渔夫不解,询问恶魔为什么要杀了自己。”
陆承听到这里,终于想起了这个故事。
“恶魔说:‘在瓶子里我已被囚禁了几千年。我曾私下许过愿,谁要是在一百年内救出我,我将给他许多钱财,可惜没有人,我又许下愿望,谁要是在三百年内救出我,我愿意实现他任何愿望作为报答,可是依然没有人救我。于是,现在已经四百年了,我许下了最后的愿望,谁要谁把我救出来,我——就要杀了他。”
戚愿并不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人,她讲故事实在是过于平铺直叙,没有一点跌宕起伏。
但是陆承却听懂了戚愿想要表达的意思。
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,特别是当人所经历的时间足够长的时候,不需要特别的事情发生,不需要遇到什么特别的人,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念头,便能够带来改变。
因为那些特别的人、特别的事,只要放到漫长的时间刻度上,便稍显寡淡和平常了,毕竟悠长的时光中,足以经历很多很多特别的人、特别的事,多了……也就不特别了。
“那个……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,不过,我能问一下,你到底多大了吗?”
明明有很多念头在脑海里浮现,明明陆承有很多想要说的、问的,可是话到了嘴边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,陆承最后还是选择问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。
戚愿都被陆承这个突然的提问给弄懵了,竟是好半天没缓过神来。
“呃,不能问吗?”见戚愿没有回答,陆承不由轻咳一声,有些尴尬地又问了一句。
戚愿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,有种又想笑又觉得离谱的感觉,
“你觉得我多少岁?”
“三千?”
戚愿微笑。
“猜错了?是我说的太老了?确实,如果三千岁还是你这样的性格的话,那你也算得上是老顽童了。那——三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