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筠筠半躺在床上,默默问候了一万遍萧珩的祖宗。
他是原罪,淑妃因他而生,外头要投井的姜好枝也是为他而生。
选秀的时候,一句“如鲠在喉”让她的处境尴尬不已,此时院子里的姜好枝坐在井边哭哭啼啼,任由两个婢女在一旁指桑骂槐。
“跟屋里那个分在一处院子,简直倒了八辈子霉,等小主得了皇上的恩宠,必然是要出去住的。屋里那个就老死在这好了。”
“要知道跟她分在一处院子,咱们老爷就该早早的打点好,免得小主进了宫还受这份罪。但愿皇上不会因为屋里那位冷淡了小主。”
“屋里那位这辈子是没指望了,皇上都厌弃,她还不如死了好,也不知有什么脸面活着。”
外边越说越过分,春杏早就气红了脸,抄起扫帚就要冲出去,被白筠筠拦住。
“都坐了一个时辰了还不跳,有本事倒是跳啊。”春杏冲着门口叨叨,欺负她家小姐的都不要脸。
“急什么,沉住气。君子报仇,夜里不晚。”
春杏没懂什么意思,怎么报仇夜里不晚了,见白筠筠闭着眼没一丝生气的样儿,春杏憋住没问。
锦绣宫里大大小小错落着八个院子,新晋的低品阶嫔妃大都住在这里。院子都是独立的,之间隔得不远,这会子看热闹的听热闹的多了去了,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和耳朵盯着红叶阁。
姜好枝与两个婢女见白筠筠屋里熄了烛火,顿时没了演戏的精神头儿。闹了一晚上,人家连个面都不露,自己这么演有什么意思?
白白哭哑了嗓子。
原本打算着,姓白的出来闹一闹,明日也好换个地方住,可是没想到姓白的这么怂。亏姜好莲被她几句话撵出了宫,弄得姜家全族灰头土脸。皇上那般训斥过的人,谁还敢求娶,姜家族长做主,送姜好莲去了建安城外的庵堂,从此常伴青灯古佛。
幸好她被选上,让姜家没有颜面彻底扫地。姜好枝就不服气了,这个姓白的明明就是个怂包,看她日后怎么整治她。
“回去。”姜好枝拿帕子擦干眼泪,意兴阑珊的从井边站起身,拍拍裙子上的尘土,谁知刚迈脚被绊了一下,身子猛地向前扑去,幸好两个婢女扶住才没跌倒。低头一看,是块砖头。
“连你也敢来欺负我。”姜好枝气不打一处来,捡起石头狠狠地掷入井中。好似里面砸了什么东西,除了泛起的水花,还听见咔嚓一声响。三个人回了屋,洗漱睡觉。
进宫头一天,难免周折一些。本以为今晚可以睡个好觉,可姜好枝万万没想到自己屋里会招来“鬼”。半夜三更睡的正香,姜好枝突然被被子一压,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,身上被一顿乱打。可怜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头顶上的重物,身上被打的生疼生疼,再后来……就没有后来了。
清晨,白筠筠收拾的干净利索,准备去太后宫里请安。对面的屋子里一阵嚎叫,接着便是大哭,两个婢女劝都劝不住,整个锦绣宫都听得见凄厉的哭声。
正当锦绣宫里都好奇红叶阁里又出了什么事的时候,春杏在屋里捂着嘴偷笑,“这人不经打,扑腾一会儿就昏死过去了。小姐真厉害,能把她的屋门打开。”
白筠筠照照铜镜,简单不失大方的随云髻,斜斜饰入一根碧玉簪,额前一枚粉色花钿,耳边垂下黄豆般大的碧玉坠子,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又不扎眼。
“姜好枝也不是个傻到底的,怕是今日会借机在太后面前告状。”以前没少看剧,匕首可以打开插销。她没有匕首,可是有脑子,总能找到趁手的东西。
春杏紧张,手里的梳子差点落在地上,绊绊磕磕道:“那,那小姐怎么办?”万一被揭露出来,可是要重罚的。
还能怎么办,打都打了。就算她告状,也不能空凭一张嘴,得有证据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