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四章夏叶的推断夏叶眉头微微蹙起:“姑娘要听实话吗?”白揽月:“当然。”夏叶:“我感觉,云清欢是故意的。”“她在试探,试探姑娘的脾气,性格,手段。”白揽月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。夏叶笑道:“看来姑娘想到了。”白揽月:“我与你想法相同,云清欢接二连三出手,不是为了搞事,更多的是为了试探。”夏叶道:“姑娘不是一直怀疑云清欢也被夺舍了?”“据我所知,夺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如果夺舍很容易,天下早就乱套了,天时地利人和以及相匹配的夺舍对象等等,缺一不可。”“姑娘能夺舍云岚月,那人在差不多的时间夺舍云清欢,这绝不可能是巧合,我想,这是一个精巧玄妙的局。”白揽月眼睛眯起。夏叶分析得对。她的灵魂在祝长筠身边漂浮了三年,早不夺舍,晚不夺舍,与那人一同夺舍到云家姐妹身上,这不是巧合。夏叶继续说道:“夺舍术施展起来并不容易,姑娘能和那人同时夺舍别人的身体,我有个猜测。”夏叶沉默了片刻,沉沉说道:“那人与姑娘,或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我猜测,你们……”夏叶欲言又止。白揽月:“有话直说即可。”夏叶道:“我猜测,姑娘和那人,也有血缘关系,你们可能也是姐妹。”白揽月:“这个不可能。”“我们白家姑娘极少,尤其是我这辈,我是唯一的姑娘,我上面有八个哥哥,我没有姐姐或者妹妹,倒是还有个四个弟弟。”夏叶:“堂妹呢?”白揽月:“没有,我们家的同辈都在一起排,我父亲我叔叔伯伯们家的儿子都混在一起,我母亲不可能生十几个孩子。”夏叶眉头紧皱。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总觉得忽略了什么。夏叶从床头拿了纸笔来,在纸上画了一个圈。“我们暂时放下这个问题,姑娘不妨细想一下,从您占据云岚月这具身体开始,云清欢的所有行动。”白揽月:“云清欢第一次找茬,是自己打自己巴掌来污蔑我,手段极为低级。”夏叶道:“姑娘当时的反应呢?”白揽月:“打回去了。”夏叶轻笑,很好,这风格很姑娘。白揽月:“第二次找茬,是污蔑我杀了星灿,星灿被我救活后,云清欢胡搅蛮缠污蔑我,同样手段低级。”夏叶又在纸上画下一个圈。白揽月继续说:“第三次是皇帝亲临云家,云清欢性格大变,从小家子气变得人淡如菊,那次我与她并未起冲突。”“第四次找茬就是这次了。”“比起前面两次,这次很高级,如果不是云四身边的小厮临时起意对雷电出手,我就算猜到幕后之人是云清欢也拿她没办法。”夏叶点了点头。她将手中的纸递给白揽月。“前两次,就是画圈圈的那两个,是明面上的试探。”夏叶说,“说白了,就是云清欢特意用低级手段激怒你,观察你的反应。”“你的反应关乎着她要不要进行下一步。”“这画三角的是第三次和第四次,是暗面上的试探。”“所谓的暗面,是云清欢在试探姑娘的反应能力和反应速度。”夏叶声音沉沉:“我怀疑,那人知晓姑娘的一切,她在试探姑娘有没有夺舍成功。”白揽月身体一震。她在试探云清欢的同时,云清欢也在试探她。如此,那些奇怪的地方都顺起来了。夏叶道:“原主自小养在乡野,与云家这些人不甚熟悉,云家人不知晓原主的真实性格,故而,云清欢也分不清姑娘是幡然悔悟还是夺舍成功。”“姑娘,这个局所涉及的绝不仅仅是你们两个,这个局很庞大,所图绝不是借尸还魂那么简单,我觉得,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套出夺舍云清欢的那人的真实身份。”白揽月深以为然。她有种预感,揭开夺舍云清欢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他们破开此局的关键。夏叶:“姑娘再想想,你叔叔伯伯有没有女儿,私生女也算。”白揽月想不到。白家家风非常严格。父亲也好,叔叔伯伯也好,只有一个妻子,不纳妾,也不乱来。很难想象他们会有私生女。“我想不到。”白揽月说。“不过,我得了一个尘缘镜,据说,只要将那人的血滴到上面,就能看清楚那人的前世今生,我已经得到了云清欢的血,晚上就试试。”夏叶:……“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?”白揽月:“一个算命的铁憨憨卖给我们的。”“花了多少银子?”“八十两。”夏叶额角抽了两下,姑娘大概率被江湖骗子给骗了。她捏了捏眉心,决定还是从白家私生女这方面入手调查。白揽月看着夏叶的表情,就知道夏叶不信。说实话,她也不信。当初能买下来那玩意儿,全因为那铁憨憨说的那卦辞。加上后来影一带来雷电中毒的消息,铁憨憨全都算准了,她才信了几分。“你好生休息着。”白揽月说,“我们不着急,对方迟早会露出马脚的。”夏叶沉浸在思考中,随意点了点头。白揽月没再打扰她,回到自己房中。她将尘缘镜拿出来。尘缘镜灰蒙蒙的,陈旧不堪,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,白揽月将装了云清欢鲜血的小瓷瓶拿出来。她将鲜血滴在尘缘镜上。没有反应。一盏茶后,还是没有反应。她索性将小瓷瓶里所有的鲜血都倒了进去。又过了一刻钟,破镜子还是没有反应。白揽月默默地叹了口气。她果然还是被那个江湖骗子给骗了。白揽月将尘缘镜随意扔到桌子上,洗漱睡觉去了。这一觉,她睡得极不安稳。梦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浓浓的雾,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。她历尽千辛万苦穿过浓雾,距离那人越来越近。终于看清楚那人的脸时,白揽月心下一惊。咔嚓咔嚓!不等白揽月开口,那人突然快速碎裂开。碎片逐渐化为齑粉,消失在浓雾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