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认可了他这个少爷,靳叔也渐渐认可了他这个继承人。虽然他显然不像靳叔和林姨从小带大的妹妹一样受宠,总归是能分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家业——一份足够几代人坐吃山空的家业。
所以我没有用了。
瘸子复建之后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拐棍。
他甚至不想再看见拐棍,因为拐棍提醒着他自己从前的不便和不堪,让他联想起自己被排挤、被鄙夷的难过的岁月。
当初林姨留下我,让我在靳家长大,何尝不是在给儿子培养一个合格的通房丫头。
丫头年纪大了,就放出去配人,而少爷是要娶别家小姐的。
资本的世界里没有感情,有的只是阶级和利益。
我其实早就料到了这天。
我早料到了。
我一直在给自己准备后路。
我申请了一所欧洲大学,那边没有全奖,生活费要自己赚,但是我打听好了,那边人工贵,我可以网上接单做美甲,一单就能赚大几十甚至上百欧元。我干过几年宿舍美甲,还特意上过培训班,俄式前置、极致单色、ins爆款都会做。
得知我在学校里干这种伺候人的活,当时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挤兑我。
那个时候靳子言冷冷一笑:「她就是给人美甲美着玩玩,不像你们,丑得这么认真。」
现在的靳子言不会说这么失礼的话了。当然,绝大多数时候,人们会给他面子,不会再让他有发脾气的机会。
现在的他,就算想给我出气,也有一千一万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。
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怀念那时那个一身棱角的少年。
原来那个时候,他对我,也许真的有过爱。
想到这里的瞬间,我一脚踏空,直接从楼梯上一路摔了下去。
我也是第一次知道,地铁站里设施如此齐全,还有常备的轮椅。
摔倒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丢脸,还想着别给人添麻烦。
我爬起来,捡回自己飞出去的鞋,穿上,跟着人流上了地铁,虽然脚痛得不正常,但也没当一回事。
坐出两站地,我的脚已经肿成了馒头,人也站不稳了。
没办法,我下了车,茫然四顾,拖着跛脚,不知自己该去哪里,能去哪里。
地铁站下车的人流水一样地流走了,下一波人还没来。
工作人员发现了我,问我需不需要帮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