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我也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。思及此处,我不由叹气。
沈如霁白日仍如常上朝,处理公务,他本就老成持重,叫人丝毫看不出破绽。
甚至连沈府中人也不知我这少夫人房里竟藏了一个女子,首辅身居高位,官府即使怀疑宁缃可能躲在沈府,也不敢贸然进府搜查。
一晃眼间又是半月过去。
外面局势越发紧张,听闻皇帝齐慎天天在御书房摔茶杯盏子,一群老臣头都快磕破。
宁缃的状况也不好。
本来骄傲不驯的容华郡主脸上一天天失了光彩,只偶尔念叨父王绝不会叛国,更多时候是呆坐在窗前,眼神涣散。
可惜沈如霁也不能常来看她,毕竟沈如霁平素也不会来我房中,若是突然常来,怕是引人生疑。
若是沈如霁来了,我想她还能开心些,而不是我天天试图跟她没话找话,她都没有什么反应。
这也是理所当然,在宁缃的世界里,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,从她小时候到现在都不占什么戏份的那种。
虽然我一直在就是了。
这天她却定定看我半晌,突然掉下泪来。
我手足无措,只试图拿手帕替她擦泪,谁料她一把抓住我手,含着泪的目光我见犹怜:「陈非妍,我现在……只有鹤仪……今后我只有鹤仪了你明白吗?」
见我缄口不言,她垂首继续哭泣:「你不懂,我从小就心许鹤仪,即使他……」
我不懂,我又怎会不懂。
「无论如何,你放鹤仪走好吗?」她握住我的手越来越紧,眼含急切,「你放鹤仪走,让他带我远走高飞。」
我只摇摇头,宁缃怕不是被关疯了,沈如霁若走,不是更坐实二人的罪?更何况,于家国于父母,他都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选择。
见我摇头,宁缃应是以为我不愿放开沈如霁。她从泪中突然溢出个笑来:「你抓着他不放也没用,即使不是我,鹤仪也不会爱你。」
我原谅宁缃此刻因精神崩溃,口出恶言,心说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,也毋须你来点明。
「嗯嗯嗯。你不是说欠我一回吗,」我拿出上次她赠我的莲花玉珏,「你且好好待着吧,也算对得起你的鹤仪,这便是我的请求。」
她止住哭泣,只怔怔握住那玉珏,好似不敢相信我的要求竟如此简单。
(三十二)
宁缃状态再不好,我进宫伴读的差事也还要继续,不能露馅。
可这日进宫之前我便心脏狂跳,似是不祥之兆。
果然,我又一次先见到了眼下青黑、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