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>
如我预想,大染坊的生意很好,王婶一个人夜以继日地忙碌,也不嫌累。
可是,不论王婶怎样为他们操劳,那些外乡人却不像以前那般开心了。
我那天听他们唠嗑。
「公告板都看了吧?」
「看了。嗐……迟早的,不意外。」
「我就说,这狗游戏肯定是要凉了,所以最近才这么良心。」
「啥时候停伏?说具体日子没?」
「下个月,只剩三十天了。」
我早就习惯了外乡人讲些怪话,可是没有哪次让我如此心悸。
连我自己都感到迷惑不解。
从他们的话里,我体味出一种极为陌生的东西。
它本该和每个人息息相关,可我一直都觉得,它离我十分遥远。
远得像是那一顶永远不会坍塌的天穹,不曾引起我的忧虑。
这个东西,叫做「死亡」。
策划有些日子没来了,我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他。
比如,停伏是什么?
我去找过外乡人口中的公告板,找不到。我想,只有他才能解答我的疑问。
三十天,每过一天,我就在记上一笔。
我家墙上写满六个「正」字的那天,什么事儿都没发生。
我寻思,是不是被外乡人给诓骗了?
要真是被骗,说明我死期未至,这自然是好。
可是眼瞅着村里的外乡人越来越少,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那天,我照常坐在驿站里喝茶,头上没戴我的小牌子。
但是,却有一位漂亮姑娘径直朝我走来,坐在了我的对面。
她跟我打招呼,娇媚地笑,她笑起来像是三月春水,浇得我心上长草,痒得难受。
平常啊,我若是不戴着那个小木牌,是不会有外乡人来和我搭讪的。
她是唯一一个。
例外,总是意味着一些缘分,我不禁浮想联翩。
这样静坐下去总归是不好的,我想主动一点,问姑娘的芳名。
结果她先开口道:「认不出我了?我是策划。」
我一口热茶喷在她脸上。
对不起……实在是没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