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一直是这样一对恩爱夫妻。那晚齐楚没有碰过手机,出奇安静地一直陪在我身边,我们看了一部综艺节目,吃了一盘水果和一颗布丁,洗了澡便睡下了。一张接近两米的大床,我们背靠背躺在被子里。他转过身亲了亲我的脸颊,笑着说,「老婆,晚安,我爱你。」
我点点头,深情又认真地回答他,「我也爱你,老公。」
齐楚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时,我回想起我和齐楚这么多年的过往,就像是一场梦。
我们是在一场朋友聚会上认识的,那晚我原本是找朋友谈事。朋友是个女生,经营着自己的品牌,拥有规模不小的公司,我们正打算合作一系列项目。事情谈完之后,朋友顺便带我去了饭局,饭局上只有四个人,我、朋友、齐楚和他的助理。他们应该很熟悉,席间朋友一直在调笑齐楚几乎交往过整个城市的漂亮姑娘。我笑着看他一眼,他也不经意看我一眼,一个十足痞帅的男孩。
大概是整场饭局朋友都对我照顾有加,晚饭结束后,朋友请齐楚送我回家,齐楚也很礼貌地答应了。他的助理去开车,我打开后排车门,天太黑,我瞥见车门边有一个皇冠标志,我对车并不了解,想这大概是一辆国产车。
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讲话,我在听他向助理交待第二天工作的细节,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。路程快结束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和我聊天,随口聊了两句便要走了我的微信。
那之后我们便没有再联系了,直到有一天我清理微信好友时发现他没有朋友圈,当初加过好友之后我根本没有翻过他的微信,可是当代人看不到朋友圈的潜台词不就是被删除了吗。我当下一阵恼火,想要直接删除他。可是动手的一刹那我又犹豫了一下,试探着发送一个「1」过去。不是「?」也不是「。」而是「1」。消息顺利发送出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,没有红色感叹号,有的只是我的尴尬。
几乎是立刻,他回复我一个「?」
我根本来不及想好手滑的措辞,只好坦白,「我刚才在清理好友,以为你把我删了,就试了一下。」
为了掩饰我的尴尬,我还发了一个很惨烈的表情包。
他发出一串「哈哈哈哈哈哈」的字符,附带一句,「看不到我的朋友圈是吧?」
我想说知道还问,问个屁。
他又发来一句,「幸亏你没有一气之下就把我删除,不然哭的人就是我了。」
从那之后,齐楚几乎每晚都会和我聊天。十一点过后,十二点之前,他的消息总会发来。凌晨一点之前,他便会悄无声息结束。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对他说,「从现在开始,谁先消失,下次聊天之前先发十块钱红包再开口。一个月之内,我要让你倾家荡产。」
他笑着答应我,「好。」
可是神奇的是,从那天之后,每一次他都坚持不懈聊到我投降,第二天总会说一句,「你又消失了。」自己立的规矩自己含泪也要发红包,不到一个星期,我就损失好几百。有钱人连十块钱都不愿意认输,想想这种毅力,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是个穷光蛋。
确认他是有钱人是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,他亲自开车接我,那一次是白天,我坐在他的副驾驶,天气太冷,他帮我打开座椅的加热器。我瞥见方向盘上的标志,是一个三叉戟。
齐楚是一个极其有耐心的人,这一点让我匪夷所思。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把我放进鱼塘里养着,想起来就逗一下,没想到两个月过去,他的热情不减反增。后来我以为他只是想和我睡一觉,可是三个月过去,他连提都没有提一句。他似乎沉迷于漫长的俘获乐趣,对短暂的即时满足丝毫没有兴趣。他有耐心,我比他更有耐心。他不说,我绝不会开口。他不缺女孩,同样的,我也不缺男孩。
一直到跨年那一天夜里,我们分别在两个场合喝酒,凌晨两点多,他说他喝醉了,得打车回家。我问他在哪里,我可以打车路过送他回家。他说太晚了会很危险。我说我不接你,你就不准回家。他说好,我等你。
从KTV出来的时候,我的手机里不停响起另一个男孩的消息,是一个二十岁的漂亮男孩。我没有理他,他干脆打电话过来。我把他的电话拉黑,在门口打了一辆车去接齐楚。
车停在门口的时候,我听见齐楚和同行的朋友打招呼。「女朋友来接我了。」我听见这么一句。
上车之后,他让司机先送我回家,然后把脸凑在我的耳边用气声悄悄问我,「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?」
「你说什么刚才,我没有听见。」我装傻。
「我说……」他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浅浅的酒气喷在我的耳朵里,「女朋友来接我了。」
「哦?」我佯装生气说,「她在哪儿?我送你过去。」
他的脸停在我的右脸颊旁。我在余光里看见他眨了眨眼睛,邪笑着仔细打量我镇定的脸庞,半晌又低低笑了一声,坐了回去。
我看着窗外沿途划过的夜色,在心里揣测他今晚是否会跟我回家。坦白说,从认识齐楚的第一刻起,我就清楚自己至多是个玩物。这样的男生有很多个,他只是我随手认识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