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要打开。」
「当然,当然,」我宽慰她,「亲爱的,想一想面对一个两难困境时最温柔妥当的解决办法。
一方面我想打开门,把事情摊开了好好说;另一方面我爱你,我想让我们的爱情和生活永葆纯粹。
显然后者远胜过前者。这时我该怎么做?」
妻子局促地看着我,面露不解。
「我想你不明白怎样的办法是『最温柔』的办法。我可以先给你讲点别的——我自己的故事。」
「我很小就认识你,那时候你已经是个功成名就的女企业家,不仅商界驰骋游刃有余,慈善公益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,我经常在报亭的杂志封面上看见你的身影,可惜那时我连杂志都买不起。
生来穷困的我能做的只是学习。我崇敬你,以你为榜样努力学习,十六岁就考上了重点大学。」
「十七岁那年,我在一家高级酒店兼职服务生勤工俭学,恰巧你正在酒店顶层参加酒会。
我端着酒托从你身边走过,不小心弄脏了你的礼服,那时我和你才真正认识。
你那么漂亮、自信又从容,我见了你紧张,又因为做了错事而害怕,你反而还来宽慰我。你同我寒暄,问我平时喜欢玩什么,我回答你,我喜欢玩捉迷藏。这个细节,你还记得吗?」
妻子如今年近六十,记忆力也衰退了,她愣了一会才点点头,「记起来了。当时我还想,这小伙子看着也快成年了,怎么还玩捉迷藏这种儿童游戏。」
「当时我是实在找不到其他可说的,才给了这个答案。捉迷藏是我十岁以前玩的游戏,其实我并不喜欢,甚至还害怕它。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用再玩捉迷藏。」
「为什么害怕?」妻子一生富贵,她想象不了穷苦人的困境。
「因为每玩一次捉迷藏,就会少一个人。」我故作轻松。
「我的原生家庭算上我一共有六个小孩,家境十分窘迫,牛奶羊奶都没见过几次。
有一年赶上国家瘟疫,我的家乡是重灾区。小镇封锁了出不去,街上没有人迹,从窗户往外看去,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空城。
那时我还小,并不能切实感受到绝望和死亡,只觉得没法出去玩。我们六个小孩在家没事干,只好玩捉迷藏——那时我还是喜欢玩捉迷藏的。」
「直到有一天,我最小的妹妹病重了。
我们其他几个围着她,问妈妈,妹妹怎么样。妈妈一直说,妹妹会好的。
就这样过了几天,妈妈忽然说,你们好几天没玩捉迷藏了,来玩吧。
她让我们几个先藏好,她去喊醒妹妹再让妹妹去藏,然后妈妈来找我们。」
「她把所有孩子都找到以后数了一遍,五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