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那么希望,时光永远停驻在那一刻。
往昔只在刹那间闪回,卫冰叹息道:“魅影的爱坚定热烈,可惜,没有人懂他,包括克里斯蒂娜。”
任惊鸿侧头看了她一眼。他岂会不知卫冰的言外之意,沉默了一会儿方道:
“卫冰,我不是魅影,你也不是。现实不是舞台上的故事。你也知道,我的父母都在瑞士,你和妈是我国内重要的亲人,我不希望家庭日因为我的到来带给你们压抑与尴尬,所以,这一段时间,请你替我向妈解释一下。”
卫冰无言以对。是啊,任惊鸿的父母一直在国外,他独立惯了,能这样和她们每周相聚“家庭日”,于惊鸿而言,是一种重视家人的诚意。如今,这种家人的亲情,被她打破——不不,她不后悔,她是要做他的家人,但不是现在的姐夫和妹妹……
剩下的路程,两人都是无言。幸好路途不远,亚信国际医院标志性的大楼已在眼前。
车子“嘎”的一声停下,卫冰点点头,木然地推开车门,往医院大楼走去。她的身后,车子“唰”地开走,直驶往地下车库。
卫冰回头看向开往车库的黑色轿车,泪水落了下来。他们终将分道扬飙,越走越远,无可挽回吗?
大上午被人逮着问话的并不是只有任惊鸿一个,鹿小朵此刻正在夏佑非办公室里抓耳挠腮。她就恨啊,明明皮肤科室那么多人,娄主任为什么偏偏要她来送文件给夏院长签字?果然是新员工好欺负啊。
鹿小朵在心里哭嚎,面上对着夏院长,自然是恭恭敬敬。她手上捏着夏院长签好字的文件,恨不得转身就走。然而,院长的问话还没有结束呢。
“最近工作怎么样,还顺利吗?”
“顺利!谢谢院长给我这个机会,我很珍惜,谢谢!”
配合上微躬的身躯,很好很好,充分展现了什么是奴颜婢膝。鹿小朵鄙视着自己。
“嗯,好好工作……时雨最近还好吗?他在做什么?”夏佑非看似不经意地抬起头来。
鹿小朵脸刹时绯红。那个,昨晚,貌似酒后乱了那啥,虽然自己好像有点那个……美色当前意志薄弱,可该死的夏时雨,就说他不是好人,这个花花公子竟然乘人之危——幸好幸好,只是对某部位做了初步的探索,尚未及其他……阿弥陀佛。
迟迟没有听到回答,夏院长诧异地抬头。这一看他又皱眉,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?要说没问题,谁也不信啊,看这姑娘脸红的。
“怎么?为什么不说话了?”夏院长的声音充满着上位者掌控对话的节奏感。
“那个,我——和他不算熟,我并不是太了解他。”鹿小朵磕磕巴巴。
“是吗?”夏佑非瞟她一眼,“我早上上班前,去了时雨那一趟,看见他那晾着女孩子换洗的衣服,不是你的吗?”
“是,啊,不是……啊,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正语无伦次之际,有人敲门后,熟稔地推门进来。
鹿小朵转头一看,竟是任惊鸿,顿时石化了。老天,师父有没有在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?虽然知道师父已不是自己能够妄想的,可她也不想给师父一个朝秦暮楚、水性杨花的印象啊。
看看鹿小朵傻站在那像棵通红又呆滞的橡树,夏佑非总算来了句:“鹿医生,没事了,去忙吧。”
鹿小朵如蒙大赦,飞快与任惊鸿擦身而过。
跑出了院长室,鹿小朵扶着墙,心仍在“怦怦怦”乱跳个不停。鹿小朵暗暗摇头,自己可真没出息。一看到师父,就怂成这样,唉。
鹿小朵慢慢扶着墙往电梯间走,经过冷峰副院长办公室时,不期然听到“鹿传……”
鹿小朵一愣。里面在说谁?说她爸爸?她侧耳听了一下,又没有了声响。
她嗤笑了两声,冷院长怎么会知道自己爸爸的名字,还会谈论他?行了,她现在彻底变成了个神经病——都是被夏时雨那个神经病传染的!一想到传染,她诡异地捂住了嘴,脸刹时又红了。
嗯,她的思维也越来越奇怪了,由传染都会想到嘴……鹿小朵飞快跑向电梯间,乘电梯到一楼,一路跑回皮肤科室。
她不知道,其实她没听错,冷峰确实正和郝小欣聊起鹿传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