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现在光着头,身形消瘦,唇色也很是苍白。很难将她和照片里那个圆润活泼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。
那时候姐姐才三岁,还没有生病。
她穿着鹅黄色的蓬蓬裙,头戴一顶小王冠,拿着一只彩虹棒棒糖,胖乎乎的脸颊像是含住了两颗丸子。她在母亲的怀抱里笑得很明媚,丝毫不逊与一旁的拿着苹果的白雪公主。
父亲总说姐姐是他的太阳公主。温暖了母亲,温暖了他。
高大的父亲揽着母亲,只一只手,便围住了他们一家三口。
母亲看着照片,笑得慈祥又苦涩。
照片里面并没有我。因为那时候姐姐还没有生病。
我知道的,没有姐姐就不会有我。
姐姐若是没有生病,我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。
姐姐的病来得毫无预兆。仅一夜之间,雪花便凝上了父亲的头。母亲眼角也打上了霜。这个冬天,湿冷的南方,像是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。
医生说要化疗。姐姐剃光了头,家里也卖光了家当。一家人从大房子里,搬到了小房子里。
后来医生说要骨髓移植。尽管匹配了全国的骨髓库,尽管父母动用了所有人脉,都不行。
医生从一次摇头,到一次次摇头。
再后来医生说,脐带血也行。可是生姐姐的时候,父母并没有选择将脐带血留存下来。
母亲对父亲说「我们再生一个吧。」
或许老二的脐带血也可以。
只是用了脐带血,对下一个小孩没影响的。母亲这样想。
父亲点点头说「那试试吧。」
就这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竟然很容易地就有了我。
父亲和母亲都很欣喜。
外婆说,母亲怀我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