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北风呼啸,吹的窗帘也跟着飘动,即便屋子里燃烧着炭火,她也可以想象到外面有多冷。
她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碎,一坐起身,就打了个寒战,过了一会才适应过来。她想起身穿衣,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,否则会吵醒身边的人,又是一顿拳打脚踢。
是的,昨夜安阳泽是在她这里留宿的,对于别人家的正妻来说,这是件值得欢喜的事,对她来说,则是可怕的噩梦。
安阳泽根本就厌恶极了她,也根本对女人不感兴趣,可是为了折磨她,还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。她挣扎不了,反抗不了,只能任他为所欲为。
若只是夫妻燕好也就罢了,可恶的是,安阳泽在床笫之间有种特殊的癖好,使她备受折磨,每次事情过后,她身上都是伤。
可是这种事不能让外人知道,她也不愿对别人讲,只能隐忍不发。在心里暗暗祈祷,希望安阳泽等她伤好了再过来。
其实她是后悔过的,只是不敢在沈妤面前承认。若她听太夫人的嫁到韦家,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。都怪沈妘和沈妤,若非她们,她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?
然而,她现在最恨的是安家人,在他们眼里,根本没有将她当成人看。
多少次她都想杀了安阳泽,可是她又不甘心一个人死去,就算是她也要拉着欺负她的人给她做陪葬!
这样想着,她露出愤恨的表情,一颗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。
她不敢耽搁太久,忍着身体的疼痛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,可是刚要穿着鞋下去,安阳泽就睁开了眼睛,不由分说的扯住她的头发,破口大骂道:“你要死啊,看不见我在睡觉吗?!”
沈娴痛的呼出声来,企图从他手中抢过头发,却是忍住不求饶,甚至仅有的泪水也消失不见了。
安阳泽一脚踢开她,沈娴的往前面扑去,额头碰到了桌角,一行血迹蜿蜒而下。
沈娴没有呼痛,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。
安阳泽觉得被这眼神看的心头发憷,然后怒道:“你这是用什么眼神看着老子,还不赶紧滚?”
沈娴不说话。
因着永康侯夫人溺爱安阳泽,所以这个院子离荣景堂很近,若是动静闹大了被永康侯夫人知道,她又要被责罚了。
沈娴艰难的爬起来,拿着鞋,光着脚去去了冰冷的外间。
罗烟听着屋里的声音,一夜没睡,见到沈娴忙迎了过去,眼圈又红又肿:“姑娘。”
沈娴有气无力道:“服侍我梳洗罢。”
罗烟一碰沈娴,沈娴就痛的皱了皱眉。
罗烟就着烛光,看到沈娴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口,眼睛噙着泪水:“五公子真是……禽兽不如!”
说着,就要找药膏为她涂抹伤口。
沈娴落下袖子道:“没时间了,等回来再说。”
罗烟心疼的道:“姑娘一在侯夫人那里立规矩就是立上一整天,哪里有时间涂药?”
沈娴道:“好了,别哭了,快伺候我梳洗罢。”
她嫁进来几天后,安阳泽就占了罗烟的身子,不是看中了罗烟美色,只是为了气一气沈娴,罗烟自然也是苦不堪言。
用头发遮住了额头的伤,梳洗完后,沈娴站起身:“好了,我们走罢。”
罗烟端了吃的过来:“姑娘,您先吃点东西罢。”
沈娴摇摇头:“没时间了。”
说着就打开了房门。
门刚被推开,寒风裹挟的大雪就涌了进来,那寒气凛凛,直往人的骨头里钻。
月亮钻进了云层,可是外面却一片雪白。她分明看见,地上是厚厚的积雪,棉絮般的雪花不断飘落,将灯笼笼罩住,烛火也变得朦朦胧胧。
若她还是沈家二姑娘,自有闲情逸致欣赏这样的雪景,可是她现在哪有心情再想那些风花雪月,心中越发苦涩。
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,一只脚踏出去,深吸一口气道:“走罢。”
天还未亮,她就到了荣景堂门口。这个时候,就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都还未起身。
罗烟为她撑着一把伞,冻得打哆嗦。沈娴双脚踩在雪地里,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。她笔直的站立着,岿然不动。
一刻后,下人房里的仆婢陆陆续续出来了,看到外面的大雪,都兴奋的叹息,又赶紧指挥人拿出扫帚扫雪,在看到沈娴的时候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我方才听梨儿说,五夫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了呢,比咱们做奴婢的起的还要早。”
“是啊,五夫人每天早早起身伺候咱们夫人,雷打不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