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出了赣州,分道而行。
李思齐带着一队人马入京觐见,其余军队则兵分几路回到乌华谷中,等候皇令。
北狄已退,林原白也不用再入北狄劝降,晚李思齐两日踏上回京的路,而他前脚离开,后脚一匹战马入了城中,也踏上了回京之路。
蔺淮言为了将这次的功劳全部让给李思齐,刻意带着沈初先绕行至江陵,晚几日再入京复命。车上,随行的人儿还不清楚怎么回事,一路上睡得十分香甜。
江陵,北依汉水,南临长江,自古便是南北水陆交通的要冲,凌王解甲归田没入江南而选择这里,直接给多疑的李承怀又添了一堵,时时刻刻将蔺萧安放在心上,一边派人监视着,一边又对其关怀有加,典型的看不惯也杀不掉,只能哄着他别在江陵揭竿起义。
快入江陵时,蔺淮言为了绕过皇上的眼线,弃马坐船,在江上漂了两日后,于傍晚入了江陵城中。
沈初晕乎乎地走至船头,还未下船腿上便一软,身子被人从后面扶住,“小心。”
她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闹市,回头,一脸疑惑,“大人,您把我拐到哪里了?”
蔺淮言失笑道:“现在才问,已经晚了。”
沈初咂了咂嘴,“这一次北上身心俱疲,好不容易离开赣州自然要多休息休息。”最主要的是,有他在身边,才能安心地入睡。
说着,她打了个哈欠,“大人还没说呢,怎么来这里了?”
蔺淮言道:“自然是请你帮忙查案。”
沈初投去疑惑的目光,蔺淮言迈上木制台阶,回身对她伸出手,沈初握住,借着他的力度跨步上了岸,“我只会剖尸。。。。。。”
蔺淮言牵着她走过湖心长廊,“这一次,没有亡者,只有因为一件醉酒案而生离了十五年的两人。”
沈初被吊起了好奇心,全然忘记手还被人握着,甚至还有不安分的指腹在摩擦着她的掌心,“是醉酒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还是酒后乱性,一失足成千古恨?”
蔺淮言回头,见沈初一脸嗅到八卦的兴奋样子,无奈地浅笑摇头,“都不是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蔺淮言瞧了眼热闹的夜市,道:“不如边走边说?”
“好啊好啊。”
季多和凌策安顿好船和行李时,川流不息的街巷上早已看不见两人的踪影。
江陵地理位置极佳,气候宜人,百姓康居,即便寻常日子夜市也分外热闹,街上人头攒动,叫卖声、谈笑声此起彼伏,街道两旁摊位林立,各色商品琳琅满目,在一众各式珍奇物品中,沈初停下脚步。
“喜欢这个?”蔺淮言侧目,瞧见沈初盯着摊子上的胭脂询问道。
自赣州一行后,沈初虽然换回了女装,但依旧不施粉黛,上一次见她点妆时还是为了进入顾府。
沈初点头,躬下身子在一众水嫩鲜艳的颜色中,选了一个秋香黄。
店家连忙制止道:“姑娘,这胭脂是为了掩盖疤痕而调制,姑娘肤如凝脂,这盒桃花胭脂更适合姑娘。”
一般为了掩盖疤痕的胭脂遮盖力更强,更符合她的要求。
店家见沈初还是拿着那盒便宜的胭脂不放手,眉锋一转对蔺淮言推销道:“这位相公,相信我,您家这位小娘子要是擦了这个胭脂,绝对是倾国又倾城啊。”
娘子?
蔺淮言眉梢微抬,嘴角上扬,在沈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出口解释前,接过店家递来的胭脂,递上一锭碎银子,煞有其事道:“是不是倾国倾城,还得擦上看看。”
店家识趣地拿出一面铜镜,“绝对包您二位满意,要是不满意立刻退钱给您二位,这里的胭脂也随您挑选赠送。”
沈初觉得这店家过于夸张了,谁知,却见蔺淮言竟然真的打开了胭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