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天色还蒙蒙亮,万物寂静的时候。刑警部门外就有警笛嘟嘟响起,在网吧内被逮捕的嫌疑犯被连夜带了过来。
在刑警部的一间特别的审讯室里,一个面容邋遢的男子正在接受问话。镜头里的他被安置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里,椅子腿是固定在水泥地上的,而他粗壮的双手则被拷在椅子扶手的两侧。他前面不远处,有一张木质大桌子,边上放着两把椅子。吴越坐在左边,二宝安静的坐在他右手边,正拿着黑色的水笔进行做笔录。
此刻桌上的两盏台灯大亮,灯光直直的射向他,迫使他低下了头。消瘦的身子微微耸动,被铐住的双手十分枯槁,尤如年过七旬老翁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?”声音低沉、威严。
他无意识的抖动双脚,双手合十,轻声回答“不知道,有些忘记了。”
“既然你不知道,那我就帮你回忆下。”吴越眼神带着审视,语气压迫“住你对门的女孩,在前天先被你先奸后杀,后抛尸于临安半山腰!是吗?”
“你给我老实点!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,由我们说出来,跟你说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!你小子给我想清楚点!”
“……”男子拨弄着腕间的手铐,没有回答。
“我们能查到你,自然能查到你的一切,请你放明白你!”吴越显然有些生气,拍了拍桌子,语气急切。
“嘻,你以为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?”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。
“注意你的态度!回答问题!”二宝气的一甩本子,大步上前,一把扯起嫌疑犯的衣领!
男子的声音很轻,对二宝等人却无意于晴天霹雳“好啊,那我现在就好好的跟你们说清楚,你们倒是听好了,我是故意让你们抓的。”
“什么!”二宝紧抓他领子的手松了松,有些难以相信。
他不紧不慢的说着“我就是故意在网吧上找的那些资料,把身份泄露给你们这些网络警察的。”
“这两天我也想通了,既然我杀了人,迟早有一天要被你们绳之以法,那我还不如自己向你们透露我的位置。只是你们到是比我预估的快,挺不错的。”他抬高了一些声调,眸子直视经过处理过的玻璃,诡异的笑起。男子直视的地方,正是处理过的玻璃,在里面看来,就是普通的到不能在普通的墙壁。而在外面,却能把里面的内容看的清楚万分。玻璃外的沈流年,单手插在裤兜里,薄唇微抿。另一只手轻轻的扶着耳麦,在看到里面男子投来的目光,珉起的嘴角微勾,不疾不徐的把耳麦摘了下来。
漆黑的眸子一片幽深,神色愉悦“呵,这家伙,有点意思。”
“头儿,是这人吗?”一审完,吴越就从里面匆匆出来,走到沈流年旁边询问。
沈流年看了他一眼,轻笑“你感觉呢?”
吴越摇了摇头,神色莫测,叹了口气“不太好说,这男的给人感觉太诡异了。审了那么多年,多少嫌疑犯我都见过,像他这样的,还是头一回遇到。”
望着旁边两张年轻的面孔,沈流年朝他们吩咐道“这个人,你们给我盯紧了,到时候可别让他给跑掉。”
“是,沈队!”
说完,沈流年给吴越丢了句“我们出去说”就迈着修长的大腿走了出去,穿过长长的楼道,来到楼下的训练场。站在一块无人的草坪上,点点阳光照色在他深邃的侧脸上,半垂的睫毛颤动着,如同扑通欲飞的蝴蝶。
“现在可以说你在审讯室里的发现了,这里没人。”吴越问。
沈流年静默三秒,答“他不是凶手,我可以肯定凶手另有其人,这个人跟这件案子没有一点关系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,哪里可以看的出来?”吴越急切的问道。
“从死者的尸体上,可以看出凶手是第一次杀人。按里说,被捉到的嫌疑犯多少会有些害怕,可惜那个人没有,回答你的问题很从容,感觉十分的老练。刚刚他看了我一眼,包含了太多的信息,像是要告诉我些什么,只是我目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”沈流年语气平静,眸子幽深,让人感觉猜不透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,这人不是凶手的?可是居民楼内的那些指纹血迹,又是怎么回事?”回想起居民楼内发现的死者身上的布条以及血迹,吴越内心疑惑四起,有些猜不透沈流年话里的意思。他说刚刚嫌疑犯有什么信息想要透露给他,那又会是什么呢?
“应该从昨晚开始吧!在秦俊调出网吧摄影头的那一刻起,做为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我,他不是!”说完,沈流年漆黑如墨的眸子打量着远处。
吴越调笑道“你小子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?之前还说人家小许的推理不可靠,现在又说自己的直觉。”
“我可没说她的推理不可靠,只是那小家伙需要磨磨锐气,这次的事情正好给她个教训。之前上头那帮人,因为觉得她是非科班出身而闹的沸沸扬扬的。我到觉得这丫头是个好苗子,如果离开警局到有几分可惜了,除了有时候破案时欠缺考虑。”沈流年收回目光,看向吴越的神色认真。
吴越一屁股坐下,厚重的手掌撑着草地,语气带笑“你是这么想,人家小许可不会知道你在众人面前说她的意义。瞧她之前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,八成是恨上你这个师父了。”
沈流年摸了摸手腕,幽深的眼眸带起了笑意“恨我总比丢了性命强!如果要恨也随她了,毕竟我是他师父,总不能让她出去给我丢脸吧!说来也奇怪,本来还反对许半夏留在刑警部的那帮人,也不知道赵局长是怎么搞定的,现在连个声都没有人吱了。”
“恩,这也算她运气好,接下来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打算?”吴越问。
“你再去查查这个人,我对这个案子还是有些怀疑,尤其是他这个人。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,父母之间的事情你也去打听打听,这回一定要尽可能的详细。我打算到时候去审讯室内,再跟他谈谈。”
沈流年俯视着随意坐在草地上的吴越,这个从自己一踏入刑警部就对自己多加照顾的哥们。还记得当初进入刑警部只为寻找自己的未婚妻,为人孤傲又不喜那些客套,又或许可以说,以自己的家庭条件根本不需要这些。当初自己到是因为这个被不少人排挤,还好有这么个人陪自己。
“你对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有些不一样。”沈流年不着边际的来了句。
吴越一愣,笑道“谁?”
“你小子别想给我装糊涂,我说的是那个秦俊,长像唇红齿白的那个,喜欢他?”
“……”自己的确对那小子有几分好感,不曾想却被发现了,当初就不该喝醉酒跟他说自己喜欢男人。吴越心中暗叹,非常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