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虚惊一场,放松下来。大东带头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起了日记残页,这项工作本来没什么难度,但是他牵着的“谢问”不着调,总是走着走着就距离他很远。
他人都进门了,“谢问”还在走廊外徘徊,像个特别容易上天的风筝,拽得他手都疼了。
真谢问倚在门边看戏,看着沈曼怡顶着自己的模样远远站在走廊一角。可能是其他人不在,也可能她被大东一会儿勒一下、一会儿勒一下,弄得快疯了。她扶着墙,以一种“暗中观察”的姿态看着这边。
“你是不是特别怕这个房间?”谢问说。
沈曼怡:“不怕。”
“会不会这里就是你在的地方?那两块地毯有换过的痕迹。”谢问又说。
沈曼怡: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走过来?”谢问又说。
沈曼怡依然倔强:“不走。”
谢问转头就冲屋里说:“大东,你牵着的又走远了,是不是傀线有点控不住?”
他说得很温和,但大东最听不得这种话,当场捞了一下手里的线。
下一秒,沈曼怡直挺挺地被线控着走过来了。
“你可以走得好看一点,这么僵硬很容易被人认成假的。”谢问给她提意见。
闻时找到了地毯更换的痕迹,正在翻看的时候,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。他有点无语地看了谢问一眼,又转头看向沈曼怡。
却见那小姑娘连装都不装了,崩溃地跟他说:“我是假的。”
闻时:“没看出来。”
沈曼怡:“……”
“我真是假的!”她又说,“你叫一下吧,叫一下我。我想走了,我不想玩了。”
闻时:“你证明一下。”
沈曼怡有点不愿意,她好像很贪恋别人的躯壳和模样,死死地瞪着闻时。但捆着她的傀线还在往里收,拽着她,控着她。
眼看着要踏进屋内了,她才不甘不愿地小声咕哝道:“可是,我现在不太好看。”
“你现在挺好的,原本什么样就不知道了。”
闻时下意识回了她一句,回完才意识到这话怪怪的。
谢问转头看着他。
闻时瘫着脸说:“别看我,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谢问看着他的表情,倚着门沉笑起来。
笑个屁。
闻时没理他。倒是沈曼怡明白过来,纠正道:“我以前挺好看的,后来就不好看了。”
“你们要看吗?”沈曼怡轻声说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她就褪下了谢问的样子,就像蟒蛇蜕皮一般。那过程实在有点触目惊心,看得闻时皱了眉。
再之后,她左右歪扭着脖子,像是一个折叠椅一样,从一小团翻折开来,先是腿、再是胳膊、最后“咔”地一声直起了脖子。
她扎着的辫子乱糟糟的,松散开来,因为过于垮塌,就好像……连头和脸的皮肤都跟着被拉下来了。
大东一把傀线收到底,转头就跟这样的沈曼怡来了个面对面。
他一口气没上来,当场又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