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生了个儿子,已经府中如此不可一世,若是再攀个得力亲家,再依仗着爹爹毫无原则宠爱,怕是这方府,再无娘和弟弟容身之处。
自己绝不会让盛仙玉如意算盘成为现实!
当夜,盛仙玉小院忽然被围了起来。然后崔玉芳带了一群仆妇出现,气势汹汹直奔霁云房间。
破门而入声音一下子惊醒了霁云,入目正对上荷香得意眼睛。
“是,你——”
想到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丑女,才害得自己前儿大庭广众之下被打,荷香手一用力,一下把霁云掼到冰冷地面上,冷笑一声道:“怎么,还想报复回来?那也得等你有命回府里!”
“希望你,不要后悔——”霁云低喃了一声,就昏了过去。
“我后悔,哈——”荷香讽刺一笑,不就是处置了一个贱女吗,说什么自己会后悔,真是天大笑话!
盛仙玉也听到了外面动静,忙要出房去看,却发现自己门被人从外面锁了个结结实实,吓得忙大喊,可任凭这边叫声嘶力竭,竟是无一人来应,终是眼睁睁瞧着病弱连站都没有力气霁云被人拖了出去——
“容霁云病情瞧着极似时疫,决不可再府中呆下去。至于偏院众人,为了阖府安全起见,自盛姨娘起,近几日内一律留自己房间,没有夫人同意,任何人不得踏出房门一步。”
完了!盛仙玉无力瘫倒地。
实没想到崔玉芳如此狡诈,竟想出了这么一个毒辣计策。怕是人一旦拖出去,再想活着回来可能性微乎其微!
瞬间,嘴角却又露出一丝诡异笑意,也罢,是那丫头命不好,无论她活也好死也罢,发生了这件事,对自己只有利而不会有弊!
若那丫头能活着回来好,回不来话,等老爷回来,崔玉芳定然难逃责罚,说不定这个嫡妻位置……
林大家边轻松拖着木板车边哼着小曲儿。带来一批娃儿除了一个病极重,已经都送了出去,本来准备今日就结了店钱离开呢,没想到城中大商贾人家方家,又托人送了个丫头来,说是不晓事,冲撞了主家,主家又心慈,索性眼不见心不烦,不但不要一文钱,还白送给自己一贯钱,交代自己一定要带走,再别让这丫头出现翼城。
这种事儿林大家倒也不陌生,那些大户人家,表面上看着干干净净,可内里,却龌龊着呢。这丫头,定是碍了主人眼了。
不过,既有人白送,自己当然也不会推辞,反正也准备走了,明儿个就带上这丫头离开好了,沿路再寻些女娃小子来,又是一笔好生意,何况人家还白给了一贯钱呢。至于那个病死小子,就扔这里,让他自生自灭好了。
很到了租住小店,林大家解开捆紧紧被单,推了推里面瘦小身体:
“喂,起来了——”
哪知连喊了几声,蜷缩被子里丫头都没有一点儿反应。
不会是打残了吧?林大家心里就有些恼火,忙不迭彻底松开,仔细摸了摸腿脚,应该都是好好,不像断掉样子。
林大家长出了口气,而霁云也妇人又摸又拽中醒了过来,半晌才艰难抬头:
“你,是谁?”
林大家正自盘算,没想到小丫头突然开了口,当下不耐烦地应道:
“你家主子已经把你卖给我了,明天你就——”
话没说完,借着影影绰绰月光,忽然看到霁云脸上那可怕胎记,吓得大叫一声,一屁股就坐了地上。
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,狠狠吐了口唾沫。怪不得倒贴钱给自己,却原来是这么个丑陋到可怕女娃儿。
长成这个样子,那是铁定卖不出去了!怨不得不但不要钱,还白给自己一贯。看起来还病歪歪。
算了,大不了自己明天带走,扔到深山里算了!
林大家狼狈起身,狠狠地上呸了一口,揪住霁云就扔到了牲口圈里。
霁云大病未愈,一晚上又被拖拽着扔来扔去,这狠狠一推之下,一头就栽倒了地上。
耳听得有人痛哼了一声,霁云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趴了一个人身上,张了张嘴,便再次昏了过去。